辟修声音沉重，语气严肃的说道：“其实，入定前我就觉得你身体不对劲，之前的武力灵力都在散失。经过一番探查之后，我确定你体内有一个洗髓玄机，每七七四十九天就会运转一次。现在，距离你冲破周天正好过去了五十天，所以，其实在进入圣武殿那天，你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武力和灵力了。”
樊襄安静的呆愣着听完了这段话，眨眨眼睛。虽然冷汗直流，还是努力让自己自保持保持镇定。
“洗髓？”她颤声问道。
辟修虽然知道这个事情很残忍，但为避免她自持有武学灵术傍身随意托大，再惹祸上身，还是郑重地说：“原本洗髓是修行中一个加持的法门，有能力的上师才能给弟子洗髓。经过洗髓之后，弟子的经络会更加畅通，武学灵力也会更为纯净，以助其往更高层次突破。可你体内这个玄机在洗髓上加了一个作用，它会将你原有的武力灵力全部清除，让你身体恢复未曾修行的状态。”
之前辟修一直很奇怪，这丫头的身体可说是飞升之体，却没有任何武学灵力。后来稍加修炼，也证实了她修行速度确实极快。
既然如此，原来怎么会是个举国闻名的废柴？即便修行方法在不得当也好，总不可能最后成了个药罐子、大废物啊。
经过这一遭，辟修才算是明白了。
别说是樊襄心寒，他又何尝不是绝望之极。
原本以为自己厄运到头，误打误撞竟碰上了这么个变态，这丫头他日飞升，替他寻回本体不是不可能。
谁能想到，大喜必有大悲。
他说完这几句，坐在空间里也是老泪纵横，看的皓月与巨獬都乖乖蜷在角落，比赛谁更像不存在。
樊襄听了这一番话，整个人痴傻了一阵子。
“您的意思，就是说，什么都没了？我的武力灵力，我的魂压，我学的那些武学，还有我炼丹的技能，全没了？连一推倒都没剩下？！”
原本有多嫌弃那拿不出手、说不出口的“一推倒”。现在，就有多不舍多留恋。
面对樊襄近乎绝望地询问，辟修只应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啥？这游戏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打过几关，系统屁都不放一个就给清零了！！？
樊襄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厥过去了。
这啥玩儿，哪个公司的，哪个服务器，老娘要投诉！要索赔！要维权！要告到他倾家荡产！
辟修缓了缓情绪，他知道樊襄现在一定是比自己更痛苦，更加难以接受，他说道：“丫头，不会总这样下去，老夫会想办法解决的。不过目前你万不可与人比狠斗勇，现在你身上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就是个普通人。”
“还是个比普通人还要脆一点的废物。”樊襄又喃喃的加了一句。
辟修赶紧安慰：“老夫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你最近保持低调，万事小心。”
樊襄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她觉得自己就像只幽魂一般，漂浮在圣武殿的薄雾里，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一般，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辟修喊了她好几次，见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叹了口气便不再言语了。
这段时间，丫头几经生死，好不容易才突破到现在的状态。本以为进了圣武殿可以系统修行，定会有所突破，可现在……
这个玄机实在是太磨人了，四十九天清除一次，虽然不断强化灵力可能有一天能冲破这道禁制。可是这过程……想想都让人绝望。
樊襄这会儿想起很多人，想起姜树他们，想起文家齐兄妹，还想起自己接过第一笔炼丹收入时的兴奋，想起禁食七天自己九死一生闯过周天和辟谷的情景。
那些苦楚和兴奋，历历在目。
那些骄傲与自信，恍如隔世。
从来都是勇往直前的她第一次觉得命运这个东西真的存在，而且这般恐怖，恐怖的让人绝望。
无尽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仿佛都在说：“你是个天生的废物，一辈子都不可能出头。”
她抱住脑袋，缓缓蹲了下来，眼泪无声地淌了一脸。
见她许久没回去，凤淼急匆匆的跑进来，见她这幅模样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生病了么？”
樊襄不躲不动也不说话，一双呆滞的双眸里不断涌出泪水。
凤淼擦了又擦，发现她的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的时候，开始有些担心了。
“你到底怎么了？李长老责骂你了？”
“是有谁欺负你了么？”
“你想家了？”
凤淼不断地抛出假设，却不见樊襄有丝毫反应。
她用手在樊襄眼前晃了晃，见她还是痴痴傻傻的顿时有些害怕了。
听着凤淼的话，想起自己在文家齐和苏帮的孩子们面前夸下海口的情形的情景，樊襄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
满面泪痕的小人猛地扬起头，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凤淼吓了一跳，她再也不敢耽搁。
“你待在这别动，我去请长老来看看！你别动啊！”
说话间，凤淼飞快地向前冲去，樊襄一瞬不眨的眸子微微往她离去的方向动了动，更多的泪水涌了出来。
辟修在空间里不断的叹气，皓月则是觉得自己竟然认了这么奇怪的主子，顿时很是泄气。
“完了，本来以为是个多逆天的小天才，这回可好，我这灵力是一辈子也别想提高了。”
辟修赶紧隔绝了皓月与樊襄的神识，斥责道：“认都认了，抱怨有什么用，还不赶紧想办法。你没看樊襄都成什么样了，还打击她！怎么，你想和她同归于尽么？”
皓月挥手化出一把灵扇，摇了起来：“本蛇也很崩溃好么？！”
辟修知道，认主的灵兽功力不能高于主人，当然，主人进阶灵兽也会跟着升级。
眼下的情况，对皓月银蛇而言确实……
不对呀……
辟修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甚是不和谐，他一把握住皓月正在摇动的灵扇。那扇子被辟修一抓，变化回一缕灵力回到皓月体内去了。
见到这场景，二人，不是，一人一蛇都是一愣。
樊襄灵力溃泄，这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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