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亮的出现，一下子就解决了老李面临的难题，还杀的十分漂亮，赢得了一部分民心。
但善后的事情很难办，老李天没亮的时候就琢磨这件事，愣是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蔡大人，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你是在欺负傅先生年迈吗？”程怀亮很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瞪了一眼侯君集，侯君集直接把程怀亮无视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程怀亮，贞观年开朝至今，政通人和，历年来杀的人，加一起都没你昨天一天杀的多，你不觉得你做的事情，这也是间接的抹黑陛下吗？”
抹黑？
的确有抹黑的嫌疑，老李就是一个佛教徒，显宗将军也是皇帝封的，现在显宗将军犯错，等同于皇帝犯错，要是让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当然，这是程怀亮的想法，至于蔡文豪的最终目的，那还是坚决打压傅奕和程怀亮。
“两晋以来，皇帝们纷纷开始信佛，可最后呢？土地兼并严重，和尚手里的土地几乎要超过氏族门阀，国家财政赤字严重，僧侣不用交税，百姓居然纷纷选择剃度出家。”程怀亮顿了顿，“隋朝刚建国的时候，权贵和地主也不交税，甚至他们在背后养一群思茅，全国税收不足两成。你口中的昏君隋炀帝，你以为他下江南去干嘛了？他是去看看这个国家到底有多少寺庙。”
“程怀亮，你拿前朝的皇帝，说今日之事儿，你是瞧不起陛下，还是瞧不起大唐？”蔡文豪的好友不多，欧阳通算一个，现在欧阳通就是因为这混蛋罢官，怎么可能不找个机会编排一下程怀亮？
“蔡文豪，你们一个个的拿古人编排皇帝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们眼里只有古人，没有陛下呢？”程怀亮瞥了一眼蔡文豪。
“借古喻今，拨乱反正。这是御史言官的职责。”
“呦，蔡大人的意思是，你们御史言官就可以拿古人说事儿，拿圣贤说事儿，别人就不行了被？”程怀亮用脚搓搓地面，蔡文豪以为程怀亮要动粗，吓得急忙后退了好几步，“鸡蛋里挑骨头的龌龊事情，让你说的光明正大的。蔡文豪，荆州城外有做寒山寺，寒山寺内有个苦允和尚，是你叔父蔡允恭的私生子吧？”
“程怀亮，你不要血口喷人。”蔡文豪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伸出颤抖的手愤恨不平的指着程怀亮。
满朝文武一下子来了兴趣，大家都知道蔡允恭没有子嗣，一身本事全传给了侄子蔡文豪。可程怀亮说的就有待权衡了，时间地点人物都说的井井有条，尤其是苦允和尚，这名字起的，不就是诅咒蔡允恭吗？
“蔡文豪，既然你说不提前朝，小爷就和你说说这个苦允和尚。”
喜欢八卦消息，这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即将被尊称为圣人的蔡允恭，居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更是让他们期待连连。
老李脸微微有些发红，这混蛋玩意儿，辩论不过就揭人短。不过……老李倒也是很期待，一代文豪能有什么内幕消息。
老郭抿着嘴，用手怼了怼傅奕的胳膊，“老哥哥，事情儿程家的娃娃能给你办得妥妥的。等程家的娃娃怼完御史言官，你直接说结果就好。”
“怀仁，程家人什么时候转性了？”傅奕蔓延不可置信，真正帮他的居然是他最瞧不上的程咬金的儿子。
“难道你不知道昨天开杀戒，毁了十二座寺庙的就是程家的小混账吗？”老郭很奇怪的问。
“听说了，没相信。”傅奕老脸一红。
“蔡文豪，小爷悄悄的告诉你，你别声张。这苦允和尚，是你叔父和一个尼姑私通，生出来的。”说到这程怀亮忍不住笑出声。
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程怀亮，你别血口喷人。”
“我就喷你你能拿我怎么样？”程怀亮走向武将的阵营，从老流氓的手里抢过笏板，对着蔡文豪晃了晃，“武将叔伯们一向仁义，讲究以理服人以德服人，不屑于你们动手。可小爷不行，能动手尽量不吵吵，在哔哔一句，小爷弄死你。”
啪！
老李一拍桌子，“程家的杂碎，给朕说人话。在揭人短处，朕先弄死你。”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老李和所有人一样，满心欢喜的想听程怀亮继续讲故事。
“陛下，那臣就先说说寒山寺。寒山寺原本是一座占地不大的，香火一点都不旺盛的残破寺庙。就因为这个苦允和尚，某大学士去提了几首诗，让这座庙彻底火了起来。”程怀亮说的是真的吗？当然不是，都是他编的，天知道蔡文豪到底有没有和尼姑私通。不过为了让蔡文豪立刻闭嘴，程怀亮也是没办法。但程怀亮接下来要说的，却完全属实。
寺庙的收入不属于国家，寒山寺开始利用香火钱，大量兼并土地，寒山寺也越做越大，俨然已经成为荆州一霸。
出家费、度牒费、香火钱、地租，以及放高利贷，成为寒山寺的收入来源。高利贷主要变向的借给百姓，百姓还不上钱，自然要变卖田产和人口，大部分百姓都负债严重。
最重要的是，十八棍僧救秦王这件事被传开之后，各地居然鼓励寺庙训练武僧，使之成为寺庙的死任务装。
寺庙越来越大，私人武装人数也越来越多，赫然已经成为当地的小军阀，僧人免除国家征兵号召，不在国家编制之内。
“目前，寒山寺的土地面积，已经超过小爷和未来媳妇封地总面积的一倍有余。”程怀亮手中的笏板攥的死死的，“蔡文豪，这样的寺庙留之何用？难道用来祸国殃民吗？”
“这……”蔡文豪不说话了，毕竟涉及到他叔父，他不能有任何言语把柄被程怀亮抓到。
“说不出话了？那就给小爷乖乖闭嘴。”程怀亮鄙夷的扫了一眼蔡文豪，“还有，立刻马上向傅先生道歉。”
“凭什么让我道歉？”蔡文豪打心眼里瞧不起傅奕，“他和佛有仇，他一辈子做的事情……”
啪！
程怀亮一步上前，笏板直接抽在蔡文豪的左脸上，蔡文豪的嘴角立刻流淌出猩红的鲜血，“还要我说第二次吗？道歉！”
“这是朝堂，容不得你撒野。”
啪！
笏板抽在蔡文豪的右脸，程怀亮言语冰冷至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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