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下午两点，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明明是春天却被热的要死，汗水浸湿了衬衫结果连口水也没得喝。
收拾完了的格洛和莫凡生无可恋地坐在药厂外面地台阶上抽烟，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尸臭味，又扯了把领带，如果忽略臭味的话他们俩还是勉强算个人间美景的。
叶子从后面出现挤在他俩中间，一人递了杯冰凉的鲜榨西瓜汁，顺路还把包子送回家了，按理说最近的饮品店也在二百里开外，包子家与这儿还在一条对角线上，结果果汁居然还带着冰块。
“尸检结果出来了，大约是半年前死的，初步判定为自杀，与方甜的DNA对得上，同时现场还残留大量同样的DNA，那里应该是她生前住的房间，脚印还在作比较，不过时间太长了不好鉴定。”
其他信息筛选得飞快，格洛的脑子只要是关于叶子的总能迅速抓到重点，“你又用神力，不要命了吗？”
“安啦，现在能吃能喝能打架，一口气跑个几千米不成问题。”
紧接着叶子收到了来自莫凡深深的鄙视，能活生生吃了叶子的鄙视，一分钟之后得到白眼两枚。
“去去去，拿走，看见红色我现在就反胃，这两天脑子里全是血淋淋的红色，快要更年期了。”
叶子怔怔地接过莫凡嫌弃的西瓜汁，皱着眉头死死盯着，愣了神，害得莫凡以为叶子玻璃心受伤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
“我知道了……是红色……”
叶子表情严肃，显然，他们说的不是一件事儿，张了张嘴摇了摇头又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
“现在一共有三起案件，按时间来说：第一起，发生在半年前，死的是方甜，现场什么都是红色的；第二起，三个月前死的四个孩子，作为凶器的糖果，里面的血浆是红色的；第三起，丁语，她的红酒里被放了致死量的致幻剂，又是红色的，而且你们发现吗？三起案件每次都是相隔三个月，或许他想让每个季节都变成红色的，从而使自己沉浸在一整年的红色里，而且他很快就会感到不满足，最终演变为每一天都要沉浸在血淋淋的红色里……”
听得人暴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你这推测也太可怕了，讲鬼故事似的，还缺点证据，但我偏信你的想法。凶手呢？有没有头绪？”
叶子摇了摇头，一开始他们怀疑丁语，结果谁也没想到丁语疯了，后来他们怀疑方甜，更可怕的是方甜半年前就自杀了。
好像被什么人带进了圈套里……
“凶手还不知道，但是方甜的故事可以串起来了。”
方甜，一个从出生就没有被爱过的孩子，就算她曾经温柔以待世界，可世界却回馈她以冷酷的残忍。
她的房间居然安排在满满都是危险药品的实验室的最角落里，和顾悠在一起却明明没有造过何瑾的谣还要被李芸陷害招来何瑾疯狂报复，相信在这期间李芸和丁语也不会对她客气，所以身上总是带着伤，学校不好过，家也不好过，药厂不合规，她的父母抛弃了她跑路，或许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自杀了，可没人报警，她的尸体在房间里挂了半年之久，所谓的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还被做成了恶心的仪式感，是她不配得到爱吗？
“现在该怎么办？线索又断了。”
格洛问话的时候把他们拉回了现实，方甜的故事想多了怕会得抑郁症。
“我觉得可以以方甜为中心，调查方甜接触过的所有人，父母、朋友、同学，大范围排除，尤其是知道方甜住在哪里的，同时……脚印也要查，不过我猜它是丁语的。”
没多久三个人走回村子里，借了地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心里还是觉得有臭味，尽管他俩一口气用掉了人家家里大半瓶的玫瑰味沐浴露。
到了晚上，收队回店里，一下子少了好多人，没几个孩子闹腾还真是冷清得很，有点不适应的样子。
“感觉回到了李木木的案子里，也是咱们仨，查案查得累到不行瘫在椅子上，那个时候包子和警犬害怕我，生怕我奖励他们地府一日游，一年多过去变了好多……”
“还记得那个时候你俩剑拔弩张的，谁也不肯让着谁，一句话的便宜也得讨回来，现在呢……啧啧啧……”
“你们俩在干嘛？回忆过去吗？还是省点脑子查案吧，而且莫哥一个月后你可能真的可以退休了。”
“退就退，乐的清闲，给我爸端尿盆的工资都比我当杂案店店长的高。”
“你爸他……”
“老样子，二十年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偶尔睁个眼睛也只能是生理上的正常反应，活一天算一天呗，不说他了，一会儿出去吃饭吧，我请客格格买单。”
世事无常啊。
转眼间，仨人坐在火锅店里，点了个九宫格，结果端上来又是一盆红色，叶子到还好，俩大老爷们又跑到卫生间吐了一阵子，丢人现眼。
“瞧瞧你俩，这个怂劲儿快赶上文超了，我给你俩也随身配个心理医生吧。”
“你丫少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不是你收拾的，话说心理医生跟了三个月了，他还是整天哭哭啼啼的，这医生是假的吧，有没有医师证明？”
不得了，格洛还知道医师证明了，越来越像个人。
叶子涮了一大口牛肉塞进嘴里，支支吾吾道：“不是心里有病就是心里有鬼呗，而且婉柔上次还跟我说她在酒吧看见过文超呢。”
……
一瞬间的寂静过后，格洛拿出手机来，他的手机里全是各式各样的资料，应有尽有。
“你们看，这是丁语发疯当日的监控录像，在这个角落里的，像不像那个小胖墩？”
话音未落，所有人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那四个孩子死亡的时候文超负责把灯光打在他们身上，这么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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