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回答换来了长时间的沉默，事情过去很久了，或许叶子说的是真的也或许不是，不过早已无法问个清楚。
包子靠在叶子的肩头，一想起多年前的往事，委屈极了，泪珠儿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我们总叫你包子长包子短的，你的名字呢？你在杂案店的资料上没有写。”
包子淡淡开口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名字，只有一串字符y0507，头儿说y可能是我的姓氏0507可能是我的生日，于是店里总在五月七号给我过生日。”
“没想过去找找亲人吗？”
“找过了，找不到。”
包子抹开脸颊上的泪水，却又源源不断地流下来，那些被重新提起的回忆总是残酷的。
“既然是y开头的话……跟我姓吧，我本家姓银，你看可好？这样我们就是家人了。”
包子靠着叶子的肩头，搂紧叶子的胳膊，她是愿意的。
叫什么呢？
其实包子只有脸是肉嘟嘟的，浑身上下也凑不出来几两肉，像个素包子。
“叫银素可好？我瞧着你也就是个素包子。”
包子抬头看着叶子，哄着眼睛点了点头，鼻子一酸，说了声，谢谢。
包子哭得累了也就睡了过去，叶子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包子还像以往早早来上班，给大家买了早饭，唯一不同的，是包子资料上真实姓名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一栏有了内容：银素。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格洛把方甜母女送入轮回，她们下辈子还会继续做母女，途还有个意外收获，那么案件自然也不会例外——丁语终于沉不住气了。
上午十点，天气跟入夏一般，热得不行，莫凡恨不得光膀子上班，丁语倒好，帽子墨镜、口罩围巾，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真怕她中暑在讹杂案店一笔。
方甜是事儿爆出后，许多热心网友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查到了曾经欺负过方甜的人，死了四个，只剩下了丁语，她现在可是众矢之的，一出门就会被砸翔的那种，连带着她们家的股票最近也跌了不少，家里也就没人管她了。
格洛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身黑西服白衬衫再加金丝框眼镜，靠在门框上，语气十分不耐烦，“非紧急情况，杂案店不接受报案，报案出门右转。”
气得丁语直跺脚，一把扯掉了自己的伪装，格洛一看是丁语语气更不耐烦了，“就你个发育不良的高中生，在我这儿刷脸不好使，有事儿报案请出门右转，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三遍，这是底线。”
丁语咬牙切齿道：“我要见你们店长！”
“莫凡有人找！莫凡！他不在，你明天再来吧。”
格洛朝着办公室的方向吼了两嗓子，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丁语当然不肯走，气得快要哭出来了，却也只能在原地干跺脚。
恰巧碰上叶子出来吃早饭，拿起一杯豆浆，看了眼丁语，说道：“这不是丁语吗？过来玩呀，等我找个人带你出去转转啊。”
出去转转！那怕是再也不用回来，她现在就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叶子冷笑一声，一个高中生跟她斗，丁语还早了几百年。
“有话说？进来聊吧，莫哥这个点不上班，你只能跟我们聊，你是选我还是他？”
毫无疑问，格洛恨不得立刻把丁语扔出去。
丁语当然是选叶子，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叶子进了小黑屋。
叶子靠在椅背上，磕着瓜子，爱答不理的样子，一副你不开口也不要妄想让我开口的模样，对付丁语这样的人，你就得晾着她。
“你们为什么不去抓给我下毒的人，为什么不保护无辜的人民群众？你们这叫尸位素餐！”
“你无辜吗？恐怖游行的主意是你提出来的吧，四名死者也是你聚集的，方甜的尸体你发现了却不报警，说句不好听的，李芸是个三八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在学校究竟欺凌了多少人，这些人谁趁乱给你下个毒也是在意料之内的，所以你这件事不归我们杂案店管，报案请出门右转。”
“你站住！站住！恐怖游行根本就不是我提出来的主意，他们四个也不是我聚集的，那药是……”
叶子双手狠拍在铁皮桌子上，大吼道：“那药是什么？话说清楚。”
显然，她吓到丁语了。
“是……是……是顾悠顾家手笔。”
一下子开辟了新的调查方向，这似乎又是另外一个故事。
据丁语的说法，顾家与方家合作表面上打算开一家医疗社区，暗地里做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这在他们的圈子里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另外比较有趣的疑点，是谁黑掉了丁语的账号？
“我们再来重新谈谈恐怖游行的事情，为什么要撒谎？”
“股票股票股票，他们眼里只有股票，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一大堆人盯着，如果我否认恐怖游行只会有更多的阴谋发酵，我妈说倒不如认了这个黑锅制止一些猜测。”
“出事之后你有追查过吗？查到了哪？”
“查到了……方家的药厂，一定是方甜回来报仇了，她先弄死了李芸他们几个接着就要来找我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这话跟丁语恰好相反，她怕，怕死了。
叶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文超，太可疑了。
还记得方甜的证词吗？她说文超一天到晚只跟自己的小电脑打交道，想来黑掉李芸的账号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而关键是方甜家的药厂除了自杀了的方甜和被人下毒的丁语也就只有文超去过了。可一个死人的证词也只有鬼才信了吧……
到头来他们还是没有证据。
之后莫凡通知上面严查顾家的大大小小所有公司，缴获的致幻剂数量足够判方顾两家人几百个死刑，还真是猝不及防一口大瓜，再由于丁语的不畏强权勇于举报，莫凡特地扣牙缝给她发了5000块钱的奖金，肉疼了一个礼拜。
审讯室外面，格洛和莫凡排排坐当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
“还得是叶子在啊，我太凶，你心太软，不适合跟丁语这种人玩心眼儿，你瞧瞧叶子，多少鬼心眼。”
“明明是贬人的话，你现在语气里特别自豪知道吗？”
“知道，就是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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