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礼听到秦翰的话，一脸懵逼，三位老将互相对视了一眼，竟然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这少年在大朝会上睡觉，竟然还敢嫌自己等人吵到他，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让陛下小声一点。
被人吵醒，尤其是被突然吓醒，秦翰的神经亢奋过后，瞬间睡意全无。
秦翰下意识地看向手腕，却是只见到宽大的衣袖。
“靠，还以为是在学校开会呢，哪里有手表哦。”
秦翰往前望了望，晋皇正在和一个不知道哪个部的官员在谈话，也不知道这个会要什么时候结束。
秦翰摸了摸肚子，一睡醒，竟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现在不得不佩服李存信的先见之明。
“应该还有几个包子的。”
秦翰摸了摸口袋，便摸到了油纸。看了看前边，除了强打精神的便是正在听晋皇训话的，应该没有人管自己，后边的三个老头，想来也不会话多。
秦翰悉悉索索的将包子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打开油纸，还有些热乎，没有凉掉。朝服宽大的衣袖正好可以做掩饰，秦翰便靠着柱子吃了起来。
还在薛礼三人愣神的功夫，薛礼便隐约闻到一股香味，抽了抽鼻子，没有闻错。抬头便看见秦翰一下一下的将衣袖放到嘴边，随即两腮便来回动了起来。
不只是薛礼，任丘和钟达也看的一清二楚。三人实在是被秦翰给惊到了，在这大殿上睡觉也就罢了，秋困体乏，也能理解你。可你还吃了起来，而且还吃的这么香，这，这就有些过分了，真拿这含元殿当你家了。就算是你家也不行啊，也没见哪个皇子敢在含元殿吃东西啊。
羊肉馅的包子皮薄馅大，羊肉放的很足，这让秦翰感觉到一阵幸福。
前世的时候，买的包子一个比一个皮厚，拳头大小的包子，硬币大小的包子馅。这也就算了，牛肉馅的包子没有牛肉味，还要给你掺点别的东西。哪里像这个，想着，秦翰又是咬了一大口，幸福！
肉包子不小，足足让秦翰吃了好几口，只是吃着吃着，竟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下意识地回头老去，便见到刚刚大笑吵醒自己的老头正在盯着自己。
秦翰被盯的有些微怒，咋滴，吵醒我睡觉也就算了，现在还盯上我了。秦翰二话不说，直接竖起眉毛，回瞪了过去。
见到秦翰的目光，薛礼心中咯噔了一下，竟没见过如此嚣张之人，简直是比自己等人还要嚣张。
见薛礼被怒视，钟达和任丘二人也站不住了，上前一步，三人成三角之势，正好将秦翰圈在了中间。
秦翰心中一紧，菊花更紧。
“几位大爷，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
一盏茶过后
薛礼悠然的靠在柱子上，享受着老地方的舒服。任丘随意的往衣服上蹭了蹭手指上的油，没有水，吃的有些干。钟达舒服的闭着眼睛，享受着肩膀上的力度。
“在重一点，娘儿们似的。”
钟达一开口，秦翰立马提了力气，却又不敢下手太重。
“钟大爷，你觉得现在这个力度怎么样？”
钟达舒服的闭上眼睛，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薛礼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快点，我这边还等着呢。”
秦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脸上却是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薛叔，您稍等，我这就来。”
秦翰匆忙按了几下，便转到了薛礼的身后，毕竟这几位大爷看上去，薛礼像是个头子。
“什么薛叔，谁是你叔？叫大爷！”
“好嘞，大爷！”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度，薛礼也开始放松了起来。
“小秦子啊，看你这白白净净的样子不像是武官啊，怎么在这边站着。”
钟达和任丘也看了过去。
秦翰说道：“这个，薛大爷，我还真是个武官，现在是金吾前卫的指挥使。”
听到秦翰的官职，原本闭着眼睛的薛礼突然睁开，随即又缓缓闭上。钟任两位大爷也是对视了一眼。
“这金吾前卫好啊，这半个甲子之前，可是能平叛的大军，当时的指挥使真是神武啊。”
秦翰一愣，开口道：“哦？薛大爷见识过？”
薛礼点了点头，那时候，薛礼三人刚刚才开始在军中崭露头角。听到金吾前卫的指挥使带兵勤王，便只剩下佩服。
“不过，却是听说金吾前卫这几年大比可是不怎么好啊。”
秦翰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还揭人短啊！
“额，不能老是占前边的位置啊，总得给别人机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薛礼一愣，撇了撇嘴。“你这后生也忒不要脸了些。”
钟达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倒是很好。”
秦翰尬笑了一下。
“但是让了他们几年，我们也不能再让了。”
任丘皱了皱眉，说道：“不对啊，为什么以前我没见过你啊。”
“额，小子也是最近才上任的。”
“哦？”
薛礼有些诧异，不过随即却是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这小子刚刚态度那么嚣张，原来是不认识我们，不过，敢在含元殿上睡觉吃东西，倒是颇对人胃口。
“这金吾前卫已经荒废了这么多年，还能行吗？”
秦翰有些不乐意了，怎么又被人说不行。
“怎么不行，不就是三年没训练过了吗，那咱就练呗，大不了多吃点苦，总能行的。廉颇老矣，尚能作战。我金吾前卫只是荒废了几年武备，我觉得问题不大。”
薛礼没想到这个小秦子竟然还有这等志气，不由得看着更对眼了。
“可是，你这么想，人家别的卫所可不一定这么想。”
秦翰笑了，笑得很高兴。
“他们这么想最好了，我倒是盼着他们这么想。”
薛礼疑惑，说道：“何解？”
秦翰看着这位大爷，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远而示之近，近而示之远。”
看着薛礼还是愣神，秦翰不由得暗暗鄙视。
“扮猪吃虎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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