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的旗子怎么卖呀？”
李朝天蹲在那个卖旗子的小姑娘面前，问她。
“一个铁币一支，叔叔你要哪一个？”小姑娘穿的一般，这月份天冷，看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
沐磬雪在一旁看着李朝天，眼神中还是出现了一些疑惑。
李朝天身上只有银子，这个时代的银币还是很值钱的。
他对小姑娘说：“咱们去那边说好不好？”
说着，袖间的银币露出了一个边。
小姑娘脸上一喜，跟着李朝天过去了。
“叔叔，我找不开……”
虽然跟过来了，但是她那些旗子放在一起也卖不上一个银币的价格，都是她自己做的。
“这样啊，那没办法了呢，我全买了吧。”
一场莫名其妙的交易出现在沐磬雪的面前，她在那小姑娘走后才问：“你要这些，有什么用？”
“啊？喂喂，那可是个小姑娘啊，大冷天的你不觉得她在这里卖东西很可怜吗？”
“是吗，但是再有一个月，她就会死掉，还有她的家人，你做的这种事毫无价值。”
李朝天抱着那些旗子，扭头说道：“有什么关系，她现在还没有放弃希望啊。”
没有价值。
“一个人的生死，由天注定，可那个人自己永远不会知道，人这种动物，是一种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会努力生存，让自己的生命变得美好……哈哈，不说这些了，仙武会快开始了，咱们快点去吧。”
李朝天说的话，沐磬雪却是没有半分感触。
她不认为李朝天能改变的了什么。
他不是凡人，他是天神。
他帮不了任何人。
注定迎来死亡的人，就算帮助了又能有什么变化呢？
这个庞大的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发生任何改变，哪怕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毁掉了，它也会在天玄的力量下重生。
就像，那个被你毁掉的世界一样。
沐磬雪注视着李朝天的背影，默默跟了上去。
热闹的仙武会上，各大宗门的强者带着自己的弟子，在此处大展神威，胜者会得到极为丰厚的奖品。
“唔吼！这一剑太帅了，真是微妙啊！”
李朝天看着场中激烈精彩的打斗，和身边的其他人一样发出了兴奋的赞叹声。
沐磬雪靠在座位上，冷漠的注视着一切。
“无聊。”
那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为什么这个拥有比她还要强神力的天神，会像个无知的凡人一样？
“你看起来不怎么开心啊，来，给你个旗子。”
李朝天早就注意到沐磬雪丝毫没有受到气氛的影响，随手塞给她一枚旗子。
“这些人，无论如何努力挣扎，都只会在百年之内死去，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曾经，李朝天的肆意妄为，让这个世界近乎陷入了毁灭的边缘。
沐磬雪以为，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些。
“呵呵，就是因为知道了，才会像现在这样。”
李朝天的眼中，尽是感怀。
“你是天神，你不懂也正常，可我曾经也是一个凡人，我体会过。命运被一块儿石头记载着的不甘。”
沐磬雪奇怪的看着他，在她看来，李朝天不该为这些而感到烦恼。
“你为何不甘，那石碑上本就没你的名字。”
“你知道我看过多少人，在我的面前死去吗？”
“生死轮回，你改变不了，哪怕你杀了轮回神君也是一样。”
何尝不知她话中之意呢？
李朝天明白，他全都明白。
“我啊，并不觉得一辈子只能活百年有什么可惜的，哪怕寿命是有限的，也总是有一些令人无法忘却的事情发生，一个人的价值真的像你说的，遵从生死吗？那这些终日努力修行，不甘命运的人们，他们的努力就能用这样一句话彻底掩埋吗？”
“再弱小的蝼蚁，也努力的在这世界上生存过，这个世界真正令我厌恶的，就是一切都是注定的，一切都是无法更改的，哪怕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又怎样？在这样一个每个人都拼尽全力生存，哪怕流干血液，也不服输的世界上，什么时候……有了像天神啊……天玄啊……这些虚无缥缈的主人了呢？”
他似是在质问沐磬雪，又似乎是在与沐磬雪倾诉。
但这些话，听在沐磬雪的耳中，却没有什么意义。
“你还是没有死心吗，就算你再来多少次，这天地不会改变分毫，天玄意志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身，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反抗，它赐予了你我生命，那是最大的恩赐，你太贪心了。”
“我一直都很贪心。”
沐磬雪直到几万年后，都还记得李朝天的那个眼神。
那是一种下定了决心的眼神，是一种，愿为即将所行之事，不惜拼上一切的眼神。
就算是你，又能改变的了什么呢？
－
－
“雪雪？雪雪？”
池顿伸手在沐磬雪的眼前摇晃，沐磬雪会发呆，他倒是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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