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神色认真，凝视过去，目光澄净，道：“你来找妾身的目的不就是想知道冥帝被天道审判后的事吗？”
商渊闻言双眸陡然一睁，狠狠地灌了口酒后将酒坛收起，抹干嘴角酒渍。
他身上那懒惰散漫的气质荡然无存，不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不怪他忽然变得认真，毕竟困扰他这么久的事马上就能得到答案让他不得不重视。
商渊轻点头道：“和你在这里等有关？”
林嫣螓首微摇：“无关，是妾身自己要在这里等的。”
商渊道：“那我师尊到底有没有死？”话刚说完，他面色有些古怪不自然，毕竟在问自己到底没有死。
林嫣转头看着何玲华，轻声回道：“没有。”
“何以见得？”
“妾身亲眼所见。”
商渊眉头微皱，低头沉思。按照林嫣所说的话，那自己被天道审判失去意识前还见过她了？
“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见到的？”
林嫣眸子微眯，似乎在回忆过往，又像是在斟酌如何回答，半晌，她开口道：“五百年前，冥帝被审判的第二年。”
第二年？
其实修为到达一定地步的人对于时间观念只会越来越淡薄，因为到那时时间已经成了挥之不尽的东西。
所以商渊根本就忘了是被审判多久才失去意识的，而且在被审判的过程当中并没有几个人戒备盯着自己。
他问道：“那当时我师尊有什么异样或者什么变化类的？”
他只能从表面入手，看能不能回忆起什么。
林嫣听得此言，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名俊逸潇洒的年轻男子，嘴角不经意间勾起，露出一抹浅笑。
“他啊，当时风姿依旧，还是那么的帅气凛人。”
商渊：“……”
看着眼冒星星，成了小迷妹的林嫣，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苦笑道：“我知道我师尊的容貌冠绝仙域，气质可吞山河日月，但还是想知道他当时有没有什么变化？比如神智不清之类的？”
在问话的同时，他还恬不知耻把自己给吹嘘了一遍。
林嫣似乎很欣赏他对幽冥大帝的“阿谀奉承”，微笑道：“他当时意识清晰，就是把我忘了。”
别说当时把你忘了……
就是现在我也记不起你啊？！
商渊内心不禁一阵腹诽，他发觉林嫣似乎真的认识自己，可自己却半点印象都没有，却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既然神识清晰，那当时他身上有什么变化？比如衣着，或者头上……戴了什么之类的？”
商渊忽然想起当时罗胖胖说自己顶着魔罗帝冕到处跑的话。
林嫣愣了下，而后凝声道：“当时的冥帝除了衣着没有变化外，头上却戴了一顶十二冕旒帝皇冠……好像是魔罗帝冕。”
魔罗帝冕实锤了……
看来自己真的戴上魔罗帝冕了，就是不知道是怎么戴上去的。
商渊脸色忽然有些发白，语气不太坚定道：“那我师尊当时戴上这顶魔罗帝冕去做什么？”
“杀人。”
“卧槽，无情！”
商渊吓得直接站起身子，接着又一阵头昏眼花，脚步踉跄，重新摔坐在地上，满脸不敢相信。
林嫣见他一副见鬼模样，疑惑道：“以冥帝的性子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激动什么？”
听见这话，商渊忍不住再问道：“那他杀谁啊？”
林嫣回道：“还能杀谁，都是那些参与围剿他的仙官仙王仙君之流的呗。”
商渊拧起眉头：“就杀这些没了？”
“没了。”
“那司统天不管管？”
“管了，不然你以为仙域怎么分解的。”
商渊头都大了，继续问道：“那怎么分解的？传闻不是师尊身负罪恶太多，天道力量超出界限，不小心把仙域给崩解掉的吗？”
林嫣摇头道：“这个你不知道也正常，当时冥帝脱困后大杀四方，司统天联合东青、断流、焚世、吞天这四位仙帝围杀冥帝。”
商渊皱眉道：“据我所知，就是这四极仙帝加上司仙主和我师尊的力量也无法打得仙域分解吧？”
林嫣却道：“当时不止四极仙帝参战，就连镇守在混乱魔界的镇魔仙帝也参战了，而且九天玄女为此也降临到仙庭。”
“那娘们去干什么？还有，镇魔仙帝也来围攻我师尊，这会不会太不要脸了？”商渊愣道。
他万万没想到，就是当时在攻打仙庭的时候，镇魔仙帝和九天玄女也没来，反而自己戴上魔罗帝冕脱困后就来了。
林嫣道：“四极仙帝在冥帝攻打仙庭的时候就已经被冥帝重伤过，而那时候冥帝脱困，司统天才下令召回镇魔仙帝，至于九天玄女就不太清楚了。”
商渊一时间愣住说不出话来，这信息量有点大啊，大到让他都有点心堵。
这么个旷世之战自己居然怎么想都想不起，有点心塞啊。
在他们二人谈话的时间中，月牙白玉床上的何玲华脸色逐渐红润起来，不似前些时间那么苍白虚弱。
商渊怔怔地看着还剩得不多的幽冥之息，只要这些幽冥之息完全融入到何玲华体内，届时她灵魂就恢复至完整，然后醒来。
而醒来后，她也会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给忘了吧。
他不禁面露苦涩，重生后走的是随心大道，可如今似乎一点都不随心，一点都不自在。
“后来呢？”他甩头抛掉乱七八糟的想法，继续问道。
林嫣道：“在九天玄女的参战下，仙域彻底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力量，导致整块完整的大陆分崩离析，就连天空也随之大陆的分裂而被撕开。”
“这才有了如今的三大陆六小界以及漂浮在星空中无数的洞天秘境的局面，这些界域洞天秘境彼此互不相干，自成一界，每个界域都有各自的法则运转。”
商渊转头看着林嫣不施粉黛的俊丽侧颜，道：“那我师尊如何了？”
林嫣思绪飘远，道：“他失踪了。”
听到这，商渊沉默不语，不再去问话。
他知道林嫣也不知道后面的情况如何，毕竟当时仙域分解，那场面只比世界末日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时候的修士保命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继续观摩。
看来找回五百年中失去的记忆只能在这里停止了。
林嫣突然道：“不过那时候冥帝并不是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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