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结束,周娥拎起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喝茶,桃浓倒了杯,一边喝一边骂骂咧咧。
台上两人都是一样衣着,只是颜色不同,李苒分不清哪个是皇家的人,哪个是黑家班的人,不过,看桃浓这幅气恼样子,这一场,应该是黑家班的人输了。
不到一刻钟,一声锣响,两个人又上台了。
“还是刚才那两个?”李苒看着两人面熟,凑上去问了句。
“对!”桃浓只答了一个字,就顾不上理会李苒了。
“最少也要打足五场,多的要打十场。”周娥就淡定多了,“这是皇上定的,战场上,有没有长劲儿至关重……你他娘的退什么……”
周娥一句话没说完,一个前扑,就跳脚骂上了。
李苒赶紧后退,坐在刚才的位置,接着看周娥和桃浓狂拍乱叫,时不时看一眼台上。
五场不知不觉,分出了胜负,看起来是皇家的人赢了。
场子里,拍巴掌吹口哨狂喊乱叫暴然而起,声浪简直能掀翻屋顶。
声浪下去,嗡嗡声轰然而起,中间夹着小贩能穿透一切的叫卖声,以及此起彼伏的脆声喊叫:
“烦恁让让,往里七位那位爷您嘞冰浆水饭来喽~~请接好!”
“红衣服那位爷您嘞冰雪凉水儿!恁给传一下,多谢恁哪!”
……
李苒被这一声叠着一声、一声比一声清脆水润的喊声,生生给喊渴了。
周娥笑眯眯一脸淡定,桃浓一脸气恼,一边捋袖子一边扬声高叫:“外头的,给我们叫点浆水儿,各样儿都送点儿!要有甜酒也让他们送点儿!”
“你这么挥金如土,过年挣的银子,还能撑几天?”周娥心情相当不错,打量着浑身不服气的桃浓问道。
“下个月就得去唱了,唉,逍遥不了几天了。”
听周娥问到这个,桃浓浑身的不服气眨眼成了一片灰丧。
李苒看的笑出了声。
桃浓这样子,和她休假到最后一周,想着下周的训练,那份捶床哀嚎如出一辙。
时空不同,可大家厌恶上班的感情,是一样一样的啊!
“我来吧。”李苒一边笑一边从荷包里摸金页子卷儿。
“你这是干什么?今儿我请客!不就是一点儿银子,没了就没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桃浓竖着眉,拒绝的极其坚定。
“那好。”李苒立刻缩回手,没再客气。
她最烦跟人你争我让,但凡有人跟她抢着付帐什么的,她立刻就让。
“我觉得银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周娥笑眯眯道。
“你这是抬杠。这银子……哎哎,看那个!”桃浓话没说完,就眉飞色舞的示意台上。
台上一步一跺脚,再转身一个亮相,一个挨一个出来了两排衣甲鲜亮无比的英俊侍卫。
“这是破阵舞!”桃浓扭头和李苒解释了句,声调愉快上扬。
李苒将椅子拉到前面,瞪大眼睛看这场人好看衣服好看跳的更好看的破阵舞。
一曲终了,桃浓递了杯水饭给李苒,又倒了杯桂花醴酒,一边递给周娥,一边笑问道:“怎么样?这些不是小鸡崽子了吧?”
“但凡打不过我的,都是小鸡崽儿。”周娥一口气喝了半杯醴酒,撇嘴道。
“那刚才那个百夫长呢?那个可不弱,我瞧着厉害的很呢,长的也挺好看。”桃浓笑的歪倒在椅子里。
“是不弱,手痒。”周娥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指,要是能上去打一场就好了。
李苒笑的声音都变了。
锣声再次响起,周娥和桃浓往前扑,李苒正犹豫着是前扑还是接着后撤,身后哈的一声,李苒急忙回头。
霍文灿和李清宁一前一后掀帘进来。
“开始了!”李清宁刚拱起手,一眼瞥见台上两人都在往前冲,立刻点着台上叫道。
“快快快!”霍文灿越过李清宁,一头冲到周娥身边,捶着栏杆大叫:“用力用力!唉不对,快快快!”
李清宁一点儿也不比霍文灿慢,身子撞到栏杆上,跺脚狂叫。
李苒站在后面,瞪着前面挤成一排,叫的拍的跺的让她简直要胆颤心惊的四个人。
行了,她现在不用犹豫了,就那么点儿地方,挤不下她了。
李苒给自己倒了杯醴酒,坐下,抿着酒,看着一跳老高的霍文灿;不停的捶胸顿足的李清宁;砸着栏杆,娘的龟孙狂骂不停的周娥;以及恨不能跳过栏杆,上去帮一把的桃浓。
真是热闹啊!
这一场看起来是黑家班赢了,桃浓一脸洋洋得意,这才发现,她们这块小小的地方,多了两个人。
李清宁迎着桃浓瞪大的双眼,忙拱手想要解释,霍文灿却已经大大咧咧坐到桃浓的椅子上,一把揪过刚拱起手的李清宁,“让人送点喝的进来,渴死了。”
“要喝什么?三哥呢?”李苒站起来,走到摆了满满一张桌子的各色浆水前,问道。
“不敢劳动!我自己来!三郎你要喝什么?”
霍文灿一窜而起,冲到李苒面前,一拧头,看向眉毛高抬出了一额头抬头纹、斜瞥着他的李清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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