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芷秋那吃了苦头以后，席戈安分了许多，见了她就绕着走，生怕再被她缠上，北芷秋倒是落得个清净。
近来无事，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规律得不像以前的自己。
月光下澈，透过砂纸糊的窗户，洒落了一地的银色，窗被轻轻推开，一个矫捷的身影跃进来，悄无声息地来到床边。
床上的女子睡得正香，侧着身子，发丝铺在身侧，洁白如瓷的皮肤吹弹可破，浓密弯翘的睫毛，鼻翼有规律地一张一合。
男子静静地打量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忽然，床上的人睫毛微微颤动。
北芷秋睁眼，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慕沉楠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大晚上的，闹鬼不是。
“怕什么，我会吃了你？放心，我还没那么血腥。”慕沉楠抱拳，一屁股坐在床上，黑眸深邃地盯着她。
北芷秋坐起来，往后挪了挪，将她和慕沉楠之间拉开一段距离，“慕沉楠，你很喜欢夜闯人家闺房是不是？”
这种嗜好还真是变态。
慕沉楠靠着床柩，斜眼睨向她，突然邪魅地笑起来，“公主若是喜欢我白天来，那我白天来便是。”
北芷秋紧紧咬着后牙槽，面上却冲他挑眉笑了笑，“庄主真是够随便，还想白天闯进来，莫不是想死无全尸？”
“别担心，我是来偷人的，不会闹出大的动静。”
“你……”北芷秋咬牙切齿，偷你……妹，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而事实上，她的确那么做了。
扬过去的手被拦在半空，下一秒，她被反压在床上，慕沉楠眉峰一紧，脸上突然噙着性感狂妄的笑，“公主，我慕沉楠不会在一个人身上栽两次跟头，怎么会让你再打我一次。”
北芷秋别过脸去，慕沉楠的气息让她很不舒服，“你再这样，本宫保证你不能活着出去。”
“那你倒是喊人进来，看看我能不能出得去。”
“你未免欺人太甚。”北芷秋确实不敢就怎么得罪他。
慕沉楠这样的人，敢只身闯进宫里，就绝对有出去的把握。
“慕沉楠，你戒指割着我了。”
慕沉楠睨着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目光瞬间柔和下来，“它割到你，是你的荣幸。”
北芷秋手上生疼，却挣扎不开，气急道：“你娘有没有教过……”
语出，她看见慕沉楠眼底瞬间转为厉色，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由内而外的寒意笼罩着她。
“你说什么？”他死死盯着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狠辣。
他的话带着狠厉，北芷秋却突然身体一抖，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他时那样，他眼底的东西让她害怕。
他生气了。
“慕沉楠，你弄疼我了。”北芷秋小心翼翼地开口。
闻言，慕沉楠松开了她的手，转而擒住了她的下巴，力度有些大，扳指扣在她脸上，丝丝痛意传来。
慕沉楠冷冷地开口：“我小时候，看上了一个小少爷的马，我拿两个铜板和他换，他不肯卖给我，我就在那匹马上下了药。”
他强迫她看向自己，忽然笑得妖冶，“你猜怎么样？他从马背上摔下来了，从此他就再也不骑马，把他所有的马都送给我了。”
从小就丧心病狂，北芷秋猛地颤抖，心里又感到不齿，凭恶毒手段得来的东西，居然被他当作战利品来炫耀。
慕沉楠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觉得很看不起我是不是?北芷秋，我还真就告诉你，我要娶你，谁都拦不住。”
他眼底决绝，看向她就像一猛兽看着猎物。
“疯子。”北芷秋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慕沉楠又笑了，让人颤栗的笑，“我就是疯子。”
募地，他放开了她，“记住，不准答应岩蒙部落的和亲。”
没了慕沉楠的压迫，瞬间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结果北芷秋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他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
她抬起头，不明白慕沉楠的意思，她什么时候要和岩蒙部落结亲了。
“你说清楚，什么意思?”
“不明白?呵，岩蒙部落这次派人来递交好书的目的，就是要和你们秋明皇室和亲。两个和亲人选，一个是秦太师之女秦曦悦，至于另一个是谁，倒是没有定数。”
“曦悦?”她要成亲了?
慕沉楠把弄着床边的玉珠垂链，漫不经心，“她和岩蒙部落二王子早有私情，就算没有和亲，成亲都是迟早的事。”
秦曦悦大不了她几岁，早年岩蒙部落二王子来过秋明，莫非他们就是那时候好上的。
“不关心另一个人是不是你?”慕沉楠将珠链一抛，链子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你都说了另一个人没有定下来，还没有结果的事情我干嘛要担心，秋明还没有到和亲求和的地步，父皇也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我答不答应关你……”
她还未说完，慕沉楠的眼神一下阴冷了下来。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跟秋明和亲，你嫡长公主是最好的人选，岩蒙的大君怎么会傻到不明白？”慕沉楠带着丝丝嘲笑，怎么简单的道理，她居然不明白。
北芷秋细眉紧蹙，慕沉楠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她怎会不懂。
“慕沉楠，我认真地和你谈谈。”北芷秋神色正然，“你到底为什么一次次地说娶我？”
“我想娶便娶了，如何？”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态度。
“好，我答应，反正我嫁给谁都是嫁，嫁给你，至少对我秋明江山社稷来说是一件好事。”以慕沉楠的能力，保她国度盛世久安不是问题。
问题是……她抿了抿嘴唇，“慕沉楠，你爱我吗？”
屋里光线灰暗，她的眼里却反着月光，显得格外明亮。
他突然喉咙发干，喉结上下滚动，说不出半个字。
北芷秋笑着摆头，她怎么会问出这样弱智的问题，当年舒湛说娶她，她也没问过他爱不爱。
“算了，你回去吧，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不喜欢。”
“你只能嫁我。”
可笑，“凭什么?凭你是这西陆人人相争的商业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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