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柳氏开始掌家以来，沈老夫人对她多有提点，只要是自己看到、知道的事情，便会多嘴说一句。
柳姨娘一下没听出她话里什么意思，一边看着沈老夫人的脸色，一边认错道：“妾知错，不知大小姐哪里出了问题……？”
沈老夫人面色有些不愉，语气硬了几分：“我看你最近是怠慢了。蛰寒正是长个子的年纪，怎么不早些给她做好备用的衣裙？这一身衣裙，都已经露了脚。”
柳姨娘刚刚没注意看，但是听见这话只好认了，急急道：
“妾刚刚把新的衣裙拿过去，只是中间出了点差池，衣裙受了污，这才没能给大小姐拿过去。妾今日就去给大小姐再定做一件。”
要不是早上被沈青冥吓了一跳，哪里会有这种事。
不过是衣服不合身了而已，这老太太就要挑自己的错。自己女儿沈灵雁近日也窜高了几分，那衣裙细看下去也露了点脚尖，怎么不见她开口说话？
沈蛰寒对那些琐事不甚在意，目光全在桌上的饭菜上。
见他们揪着衣服的事情不放，忍不住开口替柳姨娘解围：“祖母，不过是件衣服而已。我去街上选一件成衣就可以，用不着这么麻烦。”
声音软甜，让沈老夫人心里软了几分。
这沈蛰寒以前惯会耍横，失踪这几个月回来，是变了性子？
柳姨娘暗自咬了咬牙。
本身就不是自己的过失，被她这么一说，倒成了自己办事不利还推脱责任一般。
柳姨娘虽说是沈蛰寒的长辈，可地位上来讲，却是差了好大一截，在沈老夫人面前只能低了头：
“多谢大小姐体恤。正赶上过年，府里事务繁忙了一些，也就疏忽了。午膳过后，妾就让丫鬟去请清韵坊的掌柜来，给大小姐拿来几件成衣试试。”
柳姨娘嘴上虽这么说，私心里却是想着，不久便是沈灵雁的及笄之日，顺道也能给自己女儿也量量尺寸，做一件像样的新衣穿。
沈老夫人听了她的话，这才满意的往后仰了仰身子，“既然要请清韵坊的掌柜来府上，不如顺便给几个孩子都做一套吧，我记得灵雁也快及笄了。”
“是，妾替几位孩子谢过老夫人。”柳姨娘特意起身行了个谢礼，面上挂着笑。
难得老夫人还记得自己这两个孩子。
沈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瞥一眼沈蛰寒瘦削的样子，叹了口气，拿起了筷子。
“好了，蛰寒在外数日，如今总算回了家，也算是个喜事，今日就先吃个便饭。”沈老夫人说完，夹起面前的腐竹炒白菜吃了一口。
沈老夫人早些年，因着沈向武常年在外打仗，整日担心之下迷上了念佛。
近些年更是学着吃起斋来，一口荤肉都不沾。
她面前的几盘素斋菜，都是特意用专门的灶台给做的。
桌上众人见老夫人开吃，这才纷纷动了筷子。
“蛰寒，明晚为父给你办个接风家宴，你这两天记得准备一下。”
沈向武说着，给她和沈馡各夹了一筷子红烧鱼。
白嫩的鱼肉裹着浓稠的酱汁，反着油汪汪的光泽，让人食指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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