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检后的午间工作餐，依然看不到马宝杰的身影。
“媛姐，我总觉得哪不对劲。”
“是吧！我这些日子都觉得心里不安。”
“你那头市场开发没什么问题吧？”
林向东给苏媛夹了一筷子鱼肉。
“今年上半年别看单子不少，很多都是去年延伸过来的客户，去年那场艺术展，给咱造成的影响力还是蛮大的。
但是要说新开发的小区和客户，同比去年，大概少了十几个百分点。”
“今年好像也没什么工装。活动也没怎么搞吧！”
“可不吗！工装主要还是靠关系，咱们马大爷天天的不知道忙些什么，没有他的渠道，工装自然减少啦！”
“晚上咱撸串吧，一会我去见见老马。”
马宝杰出现在林向东面前时，着实把林向东吓了一跳。
只见他面容消瘦，眼窝深陷，乱糟糟的头发很随意地耷拉在头顶，满脸挂着胡子茬，咋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岁。
仔细算来，最多也就三四天没见面，林向东不明白，马宝杰咋就能变成这个样子了？
“坐。”
马宝杰只简单地招呼了一下林向东，继续端着IPAD，时不时还瞄一下桌上放着的手机。
“老马，跟媳妇吵架啦？”
林向东少有的在公司，直接对马宝杰以朋友相称。
“嗯！哦，没有没有！找我什么事？”
马宝杰明显心不在焉，眼光也压根没有离开过屏幕。
“晚上撸串吧，媛媛请客！”
林向东不知道此刻自己该说什么，也许晚上吃饭的时候，让他放下手机，才能把事聊顺畅了。
“好啊！”
马宝杰地回答相当敷衍，林向东都不清楚他是否听清了自己再说什么。
“那，下班一起走啊，用我给嫂子打个电话吗？”
“嗯？给她打电话干嘛？”
“撸串啊！不用请个假吗？”
“哦哦，我自己打，你甭管啦。”
林向东看着马宝杰魂不守舍的样子，叹了口气，默默关门退出。
他需要捋一捋思路，不管是为了朋友，还是为了公司，他得明白马宝杰最近到底怎么了，自己应该如何跟他谈。
“林工，真是大忙人啊，等了你一上午也不见人，好容易回来了，又往马总屋里扎，您是打算不要我们俩啦？”
刚回到办公室，然然就凑上来打趣。
“你们俩还用我要？你们这不早就相互把对方要了嘛！”
“哎呀！要死啦。当领导的说话没个正型。”
然然和景阳的恋情，年初被公司同事坐实。然然仿佛变得少了一丝可爱，多了一份小女人的韵味。
“你给我做的工作计划，不是一大早就安排我去巡检工地嘛，还怪我不要你们！”
“那......谁知道你连办公室都不回啊，我还以为你今天懒床，不来了呢。”
“你林工这么些年了，除了请假！什么时候迟到早退过？”
“你们大领导的事，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不是！”
“有事没事，没事做方案去！”
林向东假嗔。
“有有有！嘿嘿！领导明察秋毫！”
林向东白了然然一眼。
“景阳，把你媳妇提回去。”
“哼哼！他敢！借他俩胆试试的！”
然然叉腰的样子，很搞笑。
果然，景阳摸了摸头，呵呵傻笑
“然然，你就快跟林工说正事吧！”
“有事快说，我一会还有应酬！”
然然看了看工作计划表，冲林向东撇了撇嘴
“老大，计划是我订的，有没有应酬我还不知道？”
林向东无语……
“哈哈，林工，不逗你啦！跟你说正事啦！”
看着林向东要暴走，然然赶紧坐回工位，认真汇报起来。
“明早十点，有个姓杨的先生，在小站等咱，要谈一个洗浴中心。”
“嗯！”
刚和苏媛还聊着没有工装，这工装项目就来啦！林向东打起精神。
“谁介绍的？”
“之前那个女子会所的林小姐给介绍的。”
“哎！马宝杰不给力，还好有林小姐呀！”
林向东心里暗叹！却不能在员工面前表现出来。
尽管他很清楚，马宝杰如此糟糕的状态，目前公司上下几乎没有看不出来的。
“这倒是个好消息！景阳，明天有时间吗？跟我去看看！”
室内装饰行业最难做的两类项目，无非是KTV和洗浴中心。一个是电老虎，一个是水霸王。
景阳难得遇到这样的锻炼机会，当然痛快应允。
林向东则来到苏媛的办公室，打算约着她明天和自己一起去。
他知道，以马宝杰现在的状态，根本指不上他。
“嗨！这个事啊！忙乎地我都忘记和你说啦。”
苏媛听林向东提起这事，猛拍大腿。
“一开始人家林小姐打马宝杰的电话约的前天，结果这货给忘得一干二净不说，还不给人家回电话说明情况。
这不，林小姐又给你们设计部打的电话。亏得然然机灵，说马总生病，你筹办弟弟婚礼没上班。”
“这林小姐对咱够意思啊，咱爽约，还能给咱机会？”
“人家林小姐说啦！理解你这几天忙！老实说，要不是人家对咱的设计能力认可，哪会这么迁就咱？”
“话说，当时老马也够给力的！那俩工地，马宝杰可没少花时间盯着，住工地都住了个把月呢！”
“所以啊！这件事情，咱们欠着林小姐人情呢！”
“那咱这么着，晚上不是约了老马撸串嘛，跟他说说这事，能去的话，最好还是他挑头！”
“哼哼！谈谈看吧！”
苏媛对马宝杰一夜之间浪子回头，不抱希望。
“对了，这次洗浴中心的老板，据说他表叔是个政协委员，真正的政府关系！”
“林小姐说的？”
“嗯，她倒是没直接说，就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
不过我也查了那块地，小站黄金地段，没有点关系，绝对拿不下。”
“老马现在是真牛啊，他最看重的政府活，都敢放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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