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说句实话，你还是比较适合黑色。”
说完这句话，我朝他挥挥手，转身走了。
行了几步，渐入一片树林。
树叶灰败，像是看失去色彩的黑白录像一般，有种无声静谧的恐怖。
不过行了不知多久，还是在树林里，并没有什么入口。
我打开镇灵瓶，星星点点的魂灵渐渐往地下钻进去。
地下？万堕谷在这树林底下？
我抠了一会儿土，这可是实打实的土地，我怎么下去？
正毫无头绪，突然听有声音问：“你要去万堕谷？”
我回头看，见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口井。
……
想当初，经我实践，贞子和伽椰子，绝对是恐怖女鬼榜首。
看着看着，见那井边攀出一只苍白无比，树枝一般的手。
随后露出一个头，看不见脸，只能看到一头黑色秀发。
她慢慢爬出来。
嗯……
熟悉的服饰，熟悉的感觉。
眼见她爬出井，在地上如同壁虎般手脚并用慢动作播放一样朝我爬过来。
我好心道：“姐妹，地上很脏的，起来走好吗？”
她抬头，一颗脑袋上，只有黑色的长发。
听她细若游丝的声音道：“我爬习惯了，忘记怎么走路了。”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问她：“怎么去？”
“好说，用你的寿命与我交换。”
眼下她已经爬到我面前，趴在地上看着我，朝我伸出一只手，声音无比兴奋道。
“好。”我深吸一口气，坐在地上问道：“要多少？”
她突然扒开头发看着我，那张脸上一片平整，什么也没有。
她看了我许久，喃喃疑惑道：“怎么可能……”
我问她：“什么怎么可能？你要我多少寿命？”
她笑两声，转头就要爬走，道：“你这生意我不做了，不划算？”
“什么意思？”不划算？
“一般与我交换者，起码得有三年以上寿命，你？不值当。”
三年寿命？我不值当？
我笑道：“寿命不够，你看看我其他还有什么可以交换吧。
实在不行，交个朋友赊个账？我在人间很出名的，和我交朋友稳赚不亏。”
她没说话，爬了有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来，转头正对着我。
好一会儿她压着低低的兴奋道：“我在这麾林已经待了整整五百年了。
一开始想着总有一日会走出去，会进阴间投胎。
可到底自欺欺人，我怨气越来越重，越来越贪心，我要了很多人的寿命。
其实我拿这寿命来也没用，只是想看他们入了万堕谷永世不得超生罢了。”
她说：“你走吧，你还走的出去。”
我刨了一会儿土，“为何愿意放我走？”
她笑了几声，诚实道：“惹不起。”
……
我咳了咳，挥挥衣袖道：“万堕谷里有我要找的鬼，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她重复完这句话，突然四周卷起一阵风来。
那地上的枯枝败叶被这阵风卷在一起，卷了一树高。
“我带你去。”她趴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求你，帮我散了怨气，我很想投胎。”
“我不一定能帮你。”我道。
她哈哈笑道：“不，你能，只有你能。”
她说：“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后来她化作一块石头，通体黑透，隐约间散发着黑气。
那卷了一树的树叶渐渐伸展开来，形成一个门一样的事物。
里面的景象和树林完全不同，蓝天晴朗，树木翠绿。
我抬腿踏进去，却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耳旁都是哭喊声，尖叫声。
声音一重重袭来，又一重重消散。
然后世界都安静了。
——
“姑娘？姑娘？”
我睁开眼，一片朦胧间见眼前有个长相美艳的姑娘，她眼角有一颗黑痣，看起来便更加妖艳了。
“这里是？”我摸了摸头，疼得很。
话说我不是个鬼吗？又疼这么真实？
那姑娘似乎看穿我想什么似的，笑道：“万堕谷是这样的，我们在万堕谷就像人在人间一样，会疼会饿，不过鬼心比人心更难测罢了。”
我坐直身体，朝她道：“南鱼。”
她拿手绢替我擦了擦脸，道：“梦乐。”
“好名字。”我由衷感叹道，“真好听。”
她捂嘴笑了一会儿，“姑娘名字也很好听。”
这入了万堕谷才发现与在那树叶门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哪有什么蓝天白云。
天是白茫茫的，四周是灰扑扑的。
迎面而来的都是死亡的气息。
不过房屋错落有致，看起来和人间大街小巷差不多的模样。
梦乐与我讲了许多万堕谷的事，大致与柳姐所说差不多。
她指着那些矮小的房屋道：“这些大多数都是尸婚后过来的，也是最低级的，除非他们能得到谷主青睐，不然一辈子都活在最底层。”
“谷主是第一个被阴君打入万堕谷的鬼，他脾气不是很好，喜欢吃鬼，看的不顺眼的鬼，一口一个，大家都很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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