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候的将士正在浴血奋战，侯爷说这样的话，不觉得亏心吗？”
“将军也懂得说这些将士在浴血奋战，难道就没想过，要是往后还是有人私放火药出关，伤的就不是这些将士的性命吗？”
范从禧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却是问道：“皇上怎么会同意侯爷来边关查案的。”
“是本候主动请缨的。”
“原来如此！”范从禧竟然笑了，“侯爷恐怕还不知道，这是皇上不好驳了您的面子吧？”
“怎么说？”
“这件案子，皇上心里明白得很，又怎么可能让侯爷您来祁山查案呢？”
“是吗？”陈启也有些疑惑，但想想自己请命的时候，李颌可是一口答应的，不应该有这样的心思才对，“将军能给本候解惑吗？”
“当然！”气氛似乎稍微的好了一些，“不瞒侯爷，这祁山一十三关，如果说真有涉及此案的将士，不下五百。”
“不下五百？”这实在是让陈启感到惊讶，边军竟然腐朽到如此地步了吗？
“侯爷不必惊讶。祁山十三关，都有通往关外的道路，自然也有将士严查了。这些将士，每日都有轮换，本将说五百，那还是少的，私放火药出关的人，根本查不出来。”
“那将军为何又说已经查出是谁私放火药出关了？是在戏弄本候吗？”
“戏弄侯爷？”范从禧反而摇头，“本将怎么敢呢？只是侯爷有所不知，有些货物，即使是边军也不方便查的。”
“什么意思？”
“多年以来，边军一直有个规定，对四大家族的来往商队，不作祥查。”
“将军的意思是，奸细用的是四大家族的商队，把火药送出去的？”
陈启反应如此之快，倒是让范从禧有些欣赏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眼前这个看着稚嫩的小子，可是陈小凤的丈夫，陈小凤会嫁给一个凡夫俗子吗？看来，自己是轻看了这小子了，皇帝把这个案子交给他去查，不无道理。
“本将只是告诉侯爷一个可能，是不是他们的商队送出去的，那就要侯爷去查了。”
陈启心里很是无奈，他就是不想得罪这四大家族的，才会请命来祁山查案，没想到，最终又绕到了四大家族的头上去了。按照范从禧这么说，皇帝是心知肚明的，他却又欣然的答应了自己，很显然，李颌是知道自己会碰壁回去的，故意不说破而已。
这老小子可真是坏得很，他是想逼着自己一定要得罪四大家族吗？
陈启难免在心里腹诽一阵，在回到京城之前，看来得想个办法，把这件事情给推脱掉了为妙。
“祁山是边关，怎么会有这样的规定呢？”
“说是规定，不如说是一种默契。侯爷可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说句不好听的话，这边军大部分的军饷，还要靠这四大家族。当然了，这其中，自然也有四大家族的商队，远赴北胡，所赚回来的利润了。”
陈启虽然知道四大家族势力极大，盘根错节的，但却没想到，边军的军饷，竟然大部分都来自于这四大家族。而这其中，一部分说是来自于北胡，那也不为过。既然如此，李颌为什么又要让自己去得罪四大家族呢？
“这大晋朝，若是没有四大家族的存在，没有他们的支持，本将敢断言，根本就无法支撑太久。”
陈启默然，李颌应该不会是想对四大家族动手吧？
“本将敢明言，就看侯爷您敢不敢去查了。”
陈启只能苦笑，“不查了！”
如此的干脆，倒是让范从禧有些意外了，“不查了？侯爷就不怕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本候已经想好了，回到京城，就说查不到。皇上最多也就治本候一个办案不力，总不至于要了本候的小命吧！”
范从禧哈哈大笑了起来，眼前的这个小子，果然有趣，连皇帝要治他什么罪，都已经想好了。
“将军为何发笑？”
“你小子很贼啊！”
范从禧这样说，让陈启有些意外，他看着范从禧眼中的笑意，只好回给他一个有些尴尬的微笑了。
“小老弟，老哥哥教你一个法子好不好？”
从剑拔弩张到突然间的称呼改变，让陈启有些不适应。但他也看出来了，这位老将军眼里带着对自己的欣赏，不会是假的，他这是要表示亲近了。既然如此，那就就坡下驴好了。
“老哥您有什么妙计，快快说来。”
范从禧也是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摸到了门道，愕然之后，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不瞒老弟说，若是一些日常生活所需的东西，边军放过去也就放过去了。只是，像火药这种东西，杀伤力太大了，无论如何是不能放出去的。只是，让老哥哥我去打破曾经的默契，又不大可能，毕竟大晋还需要四大家族。”
这看来就是实情了，陈启自然不会否认。
“所以，老弟你回京后，不妨就在早朝时，把这件事情给挑破了。”
“哦？该如何挑破？”
“很简单！老弟只要当自己并不知道这个默契的存在就行了。”
“这······老哥能否说得明白一点。”
“所谓的不知者不罪，老弟您刚来，当然也不知道了，就当这些默契，是您在祁山查案时查到的。但这种事，又不能明说和四大家族有关，只能说发现了可能边关的盘查会有漏洞，请皇上下旨，往后不管是谁家的商队，边军都有权祥查。如此一来，自然能将一些违禁的东西，拦在关内了。”
“老哥的意思，是得罪人的事，还是让边军来做？”
“你倒是聪明！”范从禧摇头叹息，“只要老弟请到了圣旨，老夫就把圣旨挂在边军衙门里，掉脑袋的事情，自然就没人敢做了。”
“那行！老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把这脏水，先泼在您的身上了。”
“行！你泼的脏水，老哥哥受着就是。如果真能成了，老哥哥还要感谢你呢。”
“老哥客气了！”
“诶！既然老弟都叫我老哥了，那就都不要客气了。”
“说的也是！”
“你我一见如故，不如结为兄弟如何？”
“这······”
这可真是把陈启给吓到了。
“老弟初来乍到，总是需要有人帮帮忙的。老哥哥不介意帮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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