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做选择？”溟渊好奇地看向辛颜。
这个选择，并不难做。
辛颜转过头，温柔地笑着，看了君沉风一眼。
一时间，君沉风几乎忘记了呼吸！
这是种什么眼神。这是带着诀别爱意的眼神，这是一种望君珍重的眼神，这是一种，带着不舍，带着惋惜，带着担忧，又带着无限温柔的眼神！
当辛颜叹了口气，收回了眼神，转过身看向溟渊的那刻，君沉风才醒悟了过来。她用尽全身力气，拉扯了辛颜。“不！不可！”
“你不能，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你若是死了，我定会随你，所以，不要虐待折磨自己，求你！”
溟渊忽然伸手，君沉风感觉身子不受控制，下一刻，君沉风整个人被溟渊提在了手上！
辛颜立刻睁眼，眼神危险地看向溟渊。“你答应过，不伤她性命！”
溟渊看向他道，“自当如此。”
说着，溟渊未做任何动作，君沉风便发现自己无法言语了。
“月儿，还是乖一些才好。”溟渊将君沉风提起，四目对视，眼神带着几分慈爱。
慈爱？
面对这诡异的表情，君沉风说不出任何话，她内心慌乱害怕到了极限，但是面对溟渊，她依旧强装了镇定。
辛颜再次警告了溟渊一眼，溟渊只笑看着他。
辛颜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可以谈判的资本，君沉风就在他的手上，她的性命，就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他闭上眼，开始凝结第二滴精血！
他身上本就伤重，第二滴精血的凝结早已突破了他自身极限，他的伤口无法遏制的恶化！
紧接着，他脚下黑色月盘浮现，纯净漂亮明亮的黑色五月月盘，居然还是出现崩裂之势！
溟渊一脸兴味地看向辛颜，君沉风将头扭了过去，她的眼神中，终于显现出惊慌的神色！
他凝聚第二滴精血的代价居然如此巨大，居然，直接伤了他的根本！
君沉风没有忘记，在辛颜还是星盘之时，他就曾直接从六星，碎星到了二星！
如今，他为了她，自损根本，居然同样要伤了月盘！
不，不要！他一定很疼，他一定疼死了！！
下一瞬，一轮明亮的黑色圆月，直接从中间裂开，崩碎！
碎裂的黑色渣滓，漂浮在月盘上游荡了一圈之后，才淡淡熄灭。
辛颜的嘴角，无法遏制的溢出了一口黑血。
他没有停，他还在继续！
紧接着，凝聚精血的速度越发的快了，同样的，他脚下的月盘崩碎的速度更加的快了！
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接连崩碎！
嘭！
辛颜倒在了地上，此刻，他的脚下只剩一轮圆月！
他面色苍白至极，口里喷出了一大口黑血。然而，他没有停！
“是个狠人。”溟渊道，“月儿，幽冥火真的很在乎你呢。为了你，他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此刻的君沉风，面色同样苍白，她感觉自己几乎心痛到无法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与其让你再次遭受这种痛楚，不如我陪你一同去死！
死又何惧，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辛颜的最后一轮圆月并没有碎，精血的最后提取，终于开始压榨他的肉体！
辛颜的肉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干瘪下去！
他年轻饱满的肌肤正在迅速衰退！他身上的血色同样在快速褪去！
很快，他……他的手指干瘦如同鸡爪，他的脸上干瘪充满了皱纹，他身上，脚上，手上，全部干瘪塌陷！
这一刻，他外表上，与一名垂垂老者，几乎毫无差别！
与前一个，那鲜衣怒马的男子，天差地别！
君沉风的心脏，陡然间漏了好几拍！
这是种何等的心痛！
这是一种刺穿了心脏的心痛！！！
他！她的男人！
为了保她的性命，居然狠心将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
君沉风早已忘记了哭泣，她又惊又呆又惧又怕地看着辛颜。
辛颜却未曾看她。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绝对丑陋至极。虽然他从来不在乎自己的皮囊，但是他却清楚君沉风时常赞叹他之前的模样。
她是喜欢，或者是爱极了他之前的模样的。
如今变成了这样，定不是她所喜。
不想，不想让她看到现在的他。亦不想，让自己，污了她的双眼。
辛颜伸出了他干瘦的手，直接刺向了自己的心脏，随后，他的手中，浮现了一滴黑色的精血。
他的第二滴精血。
他伸出手，将手中的精血递出，同时，他声音沙哑地说道，“放她……性命。”
此刻，为了凝聚这第二滴精血，他的内在全部掏空，他的根基，他的潜力，他的肉体，他的一切！
他就是个垂垂老者，他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一月废人！
“你居然，还能活着。”溟渊十分感兴趣地看向辛颜，那滴精血，随着溟渊的力量飘到他的身边，随后，空中出现了一个水晶小瓶，那滴精血，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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