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些……你都要送我？”
“对，都是送你的，你喜欢吗？”他看到白小鹄在见到这些金银珠宝时眼神里放出的光，心里就得意了几分。想着晏阙喜欢她，可能什么好东西都会送她，怕她瞧不上，专挑了这些珍品。果然，女人就是女人，都爱珠宝首饰。
白小鹄皱起了眉头：“好看是好看，喜欢也算喜欢，可就是……既不能吃，又不能用，戴在身上还嫌累赘，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平时倒是可以用来打赏下人，不过这么贵的东西用来打赏下人，也对不住你啊不是？”
老爷表情一僵，他选了这么精美的珍品送她，她竟然说用来打赏下人？他打赏下人都没打赏的这么贵，她的下人，不就是丞相府的下人吗，也配用这些？
可有可无？就是说这些礼反倒成鸡肋了？
老爷心里是生气的，还好克制了自己，才管住自己的表情。
“适才看你挺喜欢它们的，怎么又说可有可无了呢？”
“它们很好看，看着自然欢喜。所有好看的东西，我都看着欢喜啊。可又不是都想要的，要自己想要的就够了。”
“那你想要什么？”
“就说现在吧，”白小鹄摸了摸肚子，“我肚子饿了，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吃。”
老爷哈哈笑了笑：“吃有何难，不过我送出去的礼，向来没有被退的道理。姑娘还是收下这些薄礼吧。”
“哪会有不能退的礼，难道你送人家不喜欢的礼，人家不能退还了？这也太没道理了。”
“我准备了厚礼，姑娘要是退回来，老朽可就很没面子了。”老爷笑意渐失，不快之色表现在脸上。
白小鹄看出他不高兴了，从她说轻视金银珠宝开始就能看出他不高兴了，他只是在掩饰罢了。而她说的那些，一来确实是实话，二来嘛，也是想让他不高兴。不高兴了，才能露出本来面目嘛。
“怎么会没面子呢，这里又没别的什么人……哦对，你的仆人在，他想必也不会往外嚼舌根的吧？”
那近侍忙躬身，连连称不敢。
“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所以嘛，老爷不会没面子的，没人知道。”
“我说了，我送出的礼，没有人会退回，你也不能破这个例。”
“那我们换种办法，这盒子珠宝首饰我没兴趣，老爷收回去。但老爷可以送我别的礼，送我一桌好吃的，我不退回，这不就算送出了礼吗？”
这白小鹄明显就是不愿收那盒珠宝，老爷心里不满，请吃顿饭算什么礼，不及那些珠宝贵重，她吃顿饭跟收盒珠宝那意义的份量自是不同。可他此时不能用身份压人，此次请她过来也不是为了压迫她听话的，有气还无可奈何。
“白姑娘执意拒绝礼物，让老朽怎么说接下来的话？”
“老爷初次见我就送这么贵重的大礼，我猜必定有什么事是需要用的上我的地方。可我没什么本事，出生还低微，我这身家性命或许都不及这一盒珠宝值钱。老爷猛地给我大礼，这事儿想来不小，您还没说，我不知道老爷是请我帮什么忙，我心底打鼓，可不敢接厚礼。”
有什么话怎么不直接说，礼不礼的又不是重点，而且，她现在确实是很饿！请她吃顿饭是实话啊，她现在真的很想吃东西啊！
“这不是请姑娘帮忙，这是件双赢的事。对我们有好处，对你也有好处。”
“哦？对我还有好处呢？那说来听听啊。”
“你来京城的时日短，还不知道京中的规矩。但凡贵人之间有事合作或是帮忙，都是礼先到，后谈事。礼若不收，大家也不能安心谈事。所以你不收我的礼，我的心里也不大放心。”
“京城还有这种规矩？你看我的脑子，自小生长在乡野之地，哪懂这等人情世故，晏阙也从没跟我说过这规矩。你说的有道理，确实不大放心谈事。为了你我都安心，那就既不收礼，也不谈事，大家就当初次见面，认识认识。你想聊天我乐意奉陪，若不得空，咱们就此别过，下次再约，如何？”
此时老爷就跟吞了吃苍蝇一样难受，想吐吐不出，咽下又反胃。
他说的明明白白就是来谈事的，这女子就是不肯给台阶下。说是不喜欢这些珠宝，焉知不是托词。到底真单纯，还是不愿和他合作？
他眼神示意身边的近侍，近侍得了指示，换成近侍开口了：“白姑娘，大家都知道晏丞相对你那是千疼万宠的，就怕你受了委屈。晏丞相本身就长的冠绝天下，女子见了，哪有不动心的。想必白姑娘心里也十分喜欢晏丞相，也是想为晏丞相着想的吧？”
“那是当然，不止喜欢，我这日子都仰仗着他呢，他好我才有好日子过，他若不好了，我岂不又得打回原形？”
“正是这个理呢，所以咱们想说的事，也是为了晏丞相好的事。”
“哦？能对他有好处？可否先说来听听？”
近侍心里在想，果然是乡野村姑，这么不识好歹，口气真不小。
“自然是对晏丞相有好处的事，否则能来找姑娘吗？不瞒白姑娘，其实我们是受命而来，我们……是皇上派来的。”
“什么？！皇上？皇上让你们来找我的？”白小鹄故作惊骇的样子，心里肯定了这位老爷的身份。他们确实是皇上那边的人，只不过，眼前的老爷，应该是皇上本人。若是其他什么大总管太监或是侍卫首领，不会有这般的富贵样。
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刚才猜测和如今的肯定是两码事，现在当然更激动。
她脑中天人交战，这人是皇帝，西墨国权力最大的人，一句话都能随便把人杀了，轻待不得。可这人也是杀了她父皇的罪魁祸首，他们之间隔着杀父之仇。人在面前，多好的机会，她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此时她肯定做不到，不仅做不到，还不能被他发现端倪，只能掩饰真实的情绪。
不过让她对他恭敬？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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