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鹜神色一顿，说：“是，你听谁说的？晏阙？”
“是我老见不着你，想着你们同朝为官，应该有机会见到，就问他你最近的情况。”白小鹄知道曲子鹜对晏阙的偏见较重，只要提到晏阙，她尽量小心说话，避免曲子鹜反感。
“是，刚调的职，调去工部了，所以今天才能休沐，让自己调整下。”
“是宁大人给你调的职？”
“是。”
“为什么突然给你调职？你进户部才一个多月，这调换的也太快了吧？”
“是快了些，但我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我需要更快地熟悉朝廷各部。你要相信我的能力，虽然进户部时间短，但我适应的快。加上……”曲子鹜眼眸中流露出不甘，“加上明面上有晏阙支持，暗中有宁大人帮忙，我能接触到的卷宗和事务就比别人多，别人需要待很久才能看到的内部讯息，我很容易就能得知。户部的事，左右都是银钱的进出。这里头的猫腻，不能光看纸上的东西，结合实际才能看到事实。每年工部的花销最大，所以我去工部待一段时间，可以了解工部的真实运作。”
“原来是这样，不过，”曲子鹜的解释并没能令白小鹄释疑，“宁大人为什么需要你熟悉朝廷各部？你一直在一个部门衙门任职，直到再升迁，做到一部之首不是更有权势吗？如今平调到其他部，要是以后依然继续平调去其他部，调来调去也都不会有晋升。只是侍丞的官位，够吗？不仅如此，你调职频繁的话，不能在各部形成牢固的人脉，这对我们，又有什么用？”
“我不需要很高的官位，宁大人已经是德高望重的了。我也不需要形成牢固的关系网，只要各部都有些交情，都能说的上话，遇事的时候，各部不会反对，于我就够了。”
“我以为宁大人把你放到京中来，是想由你再扩充更多的势力。没想到，他只需要你做到这样就够了……”为什么宁大人十年来让自己爬上高位，培植势力，而对子鹜哥哥不是这样的要求？如果仅仅这样就够了，宁大人还要晏阙帮忙做什么？只要他暗中助一把，凭子鹜哥哥的才能，依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根本不需要晏阙啊。
“宁大人做到如今的威望，花了多少年，我短期内怎么可能做到那种程度？既然做不到，就不适用在我身上，我们就换种形式。这些就不用你想了，我们会见机行事的。你只要盯着晏阙和银铃公主，同时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子鹜哥哥，我父皇在世时伺候他的宫人如今还有活着的吗？”
曲子鹜眸色一凛：“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父皇在世时，我还很小，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拼死保护我，我却对他一无所知，我觉得这样很不孝顺。我想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他以前是怎么和我生活的，我想听听他的事。如果还有这样的宫人活着，能不能请宁大人让我见见他们，和他们聊聊？”
“廖大夫就是经常为先皇诊脉的御医，他不是告诉过你一些先皇的事吗？你还想知道什么，也可以再去问他。”
“但廖叔叔也只是御医，却不是经常能伺候我父皇的内侍，所知必定少。内侍见过的日常小事更多，我就想知道我父皇的日常都是怎么过的。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宁大人？”
曲子鹜思索片刻，看到白小鹄殷殷期盼的眼神，心中不忍拒绝她，于是回道：“好，我找机会告诉他，有了确切回应我再答复你。”
白小鹄听了很高兴。
“最近他在调查十年前曹婴一案，又被皇上派人盯梢着，不便有所行动。这阵子，还是先把曹婴一案了结了再说你的事吧。”
“其实晏阙多年来一直想为曹将军平反，所以他早年就搜集了证据，留着等有一天能用上，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如今可以用了，他会把那些证据都交给宁大人，宁大人不需花费多少时日就能了结此案。你看，晏阙真的不坏，他都是装给皇上看的，他是好人，和晏老将军一样。”
“好人？从国库里捞钱的是好人？他身居高位拿着不少的俸禄，皇上也给过不少赏赐，难道还不够好好生活吗？不仅收受贿赂，还要从国库里拿银子，你说这样的是好人？白小鹄，你的是非观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就因为他是晏阙？”
“我……我也不明白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想到丞相府虽然精美奢华，但看晏阙的日常用度，也并没有奢侈，他贪那么多钱都使哪去了？面对曲子鹜的诘问，白小鹄答不上来，可她又想扭转曲子鹜对晏阙的看法，仍辩解了一句，“好歹他没有草菅人命，没有不顾百姓死活，他收受的贿赂，都是官员富商孝敬他的，他也没有盘剥百姓的钱啊。”
曲子鹜不想为此又和白小鹄产生罅隙，只好放柔了语气道：“总之，他不是和晏老将军一样的好人，晏老将军刚正不阿，战死沙场，受万民敬仰，晏阙无论如何都是不及的。”
白小鹄在心里叹息，子鹜哥哥怎么就死磕着晏阙不放，看来她想扭转子鹜哥哥的想法，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两人不再提晏阙，又边吃边闲聊了一会儿，虽然有欢声笑语，却已不复当年。
转眼到了七夕，宁怀远还未将案子查清，确切地说，是未将审理结果正式上报。有了晏阙暗中给他提供的证据，这桩案子当年冤判是不争的事实，但这么快就将案件查清，岂不是摆明了让人疑心吗？尤其如今皇上还防着他，所以他故意拖上一拖，再过几日，将结果上报，才合乎常理。
尽管此案还未定论，但皇上说过要为银铃公主甄选驸马设的宫宴依然进行。
宫宴是在中午，公主一早就进宫了。皇上后宫嫔妃不少，公主自入京以来还没拜见过各位娘娘，于礼不合。趁着今日，她提早进宫，去面见后宫几位得宠的妃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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