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边含笑，这种结果，他从未奢求过，如今得到了。
出了营帐，正见简悦跪在地上，一副懊悔难当的表情。
晏阙一个眼神，简悦乖乖地跟着他走离了白小鹄所在的营帐。
晏阙走后，换青歌扶住白小鹄。白小鹄借助青歌的力量，倒是能坐直身体，慢慢脱离青歌的帮助，也能自己坐稳。
“难得与公子相聚，公子又这般爱重你，何不珍惜时光得公子相伴？我看公子是真心很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怎样照顾你都愿意。”
白小鹄嗤地笑了，差点牵动伤口：“你是没感觉到，他扶着我的手，都僵了，微微一动，全在打颤。他怕细微的动作会惊醒我，所以我睡着的时候他保持一个姿势没动，能不累吗？就这样还敢自告奋勇要喂我喝粥，你说，我能继续累着他吗？说是赶他快去调查刺杀之事，实则我是想让他舒活舒活筋骨，权当做休息了。”
青歌才知白小鹄的用意，可她听着，心头泛起酸涩。公子待白小鹄这么好，白小鹄对公子也好，如此一对璧人，多少人羡慕不来，何况男子还是她深爱的人。
她喂白小鹄喝粥，喂粗粮饼，吃了一会儿，青歌仍未见白小鹄说话，忍不住问：“你留我下来，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白小鹄开门见山道：“你怎么会在北境？晏阙并没说过会带上你，军中也不便留女人。”青歌一身男装打扮，尽管这样，还是难掩其姿色。
“出征那日，是我偷偷扮成士兵混在军队里的。起初公子并不知道，全是我个人之愿，没有告诉过公子。后来自然被公子发现了，可是那时已经临近北境了。一路上有些刚从青州甚至更南的地方调来的将士，没能适应北境的气候环境，路上就病了一些。随行军医忙不过来，我请求公子让我随军帮忙，跟着军医照顾病人也好。公子答应了，我这才一直跟着军医为将士治伤。”
“你为什么要执意跟随晏阙出征？”
“我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女人，公子救了我，公子是我的主子。以前在如月楼为公子办事，不能随侍公子左右。现在如月楼没了，我没别的事，当然还是要跟随公子。主子在哪，我这个做下属的就在哪。”
“你是不是喜欢晏阙？”
青歌内心一震，她没想到白小鹄会直接问出这句话。
“看你的表情，我是说对了吧？”
“夫人，公子卓越之姿，难免引女子倾慕。属下也只是平凡女子，倾慕公子是情不自禁。不过请夫人放心，属下不会过分肖想，只要公子过的开心，属下就知足。”
“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晏阙？”
青歌又是一愣，她刚才没说什么夫人配不上公子的话吧？
“夫人何出此言？属下并无不敬夫人之意。”
“你敬不敬我我并不在乎，我是怕你放不下，苦的是自己。”
青歌眼神一闪，眉峰微拢。
“从你的言语间，我能感受到你并不觉得我有多好，至少相配晏阙，我是远远不及的，甚至不及你。可是什么又叫配得上呢？难道非得有与他相当的容貌，与他相当的身份，与他相当的本事，与他相当的势力，才算相配吗？男女之事，本就没有相配不相配之说，就算要论相配否，也只有当事双方才能真切感知，旁人又如何评判的准？你将晏阙视若神祗，所以才觉得他可望不可即。可在我看来，他和我们一样都是普通人，在感情上我们是平等的，你也一样。没有相不相配，只有喜不喜欢。如果你因为觉得我配不上晏阙还对此耿耿于怀的话，我劝你别在这处钻牛角尖。”
“夫人快人快语，和我说了这些实在，那我也说句实话。没错，自从得知公子喜欢夫人开始，我就心有不甘。我是看不起你，是觉得你配不上公子，甚至在这之前，还因为你对公子下过毒，差点害了公子性命，我想去杀你。你做过伤害公子的事，又处处不如人，凭什么得公子喜欢？我也曾想过毁了你，就像妙儿一样，得不到的就不让你们在一起。可我还是忍住了，公子不是会随便喜欢女子的人，他既然娶你，说明是真的很喜欢你。不管我怎么看待你，对公子来说，大概觉得你才能给他幸福，我若毁了你，就等于毁了公子的幸福。我不忍心见公子伤心。”
“你有权利开始新的感情，一直沉迷于不可得的感情中，难过的只有你自己。”
“夫人的心胸，果然如简悦他们所说一般开阔，青歌自愧不如。听了夫人所说，我倒是释怀了一些。”她的性格如此，走不了妙娘子那种极端做法，但她确实也感受到白小鹄自有其优点，是她原先被爱蒙蔽，并没发现罢了。
白小鹄不是想一下子就让青歌想通，她知道这种事不是很快能完全放下的，所以她仍是没能完全放下，实属正常。好在她听进去了，起了微末的作用。
她点到为止，不再多说这事，另问：“我被软禁在宫中，极难听闻这里的战况。你跟随他们打仗这么久，应该知道的很详细，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三个多月来的战况？”
青歌叹了口气：“自我们到这里驻守开始，其实与北原国之间大大小小战争不断。北原领军的是银铃公主，公主气盛，也不知是对我西墨国，还是针对公子，我们初来的头一个月，公主天天来关口叫嚣，也不是诚心要打，光在嘴上逞能。起初公子自然没跟她计较，像小孩子家家斗气似的，没的辱没了自己的身份。后来有一日，公主再来关口叫嚣时，公子用箭向她射出一封书信，公主看了后气急败坏，才算开打了。”
白小鹄心想，公主只叫嚣，不真打，兴许就是在发泄怨气，又故意拖延战局，好让晏阙继续待在这里。至于那信上写了什么，能让公主气成这样，大概就是拿他们俩如何夫妻恩爱的话刺激公主吧。
虽然这样对公主有点不道德，不过，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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