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臂多长的画卷在钱莫和莫老手中展开。
随着卷轴的转动，怪石嶙峋，河溪流转的水墨画，一点点浮现在眼前。
“咦？”钱莫将手中的画卷递到汤老头手中，自己俯身细细看了起来。
“这是景大夫的画作？”
“景大夫，一生专情于山水画作。”莫老在一旁笑道：“这幅水墨画若是景大夫所画，也算是一件收藏品了。”
“是，是”汤老头在一旁连连点头。
“赵宝大师之前鉴定的时候也曾这么说过。”汤老头看向李彬面色有些犹豫道：“可是这位小兄弟大师，却说这幅画有问题。”
“这幅画……”观察了片刻后钱莫说话了。
“不知李彬小友，看出来这幅画有什么问题？”钱莫看向李彬。
这幅山林水溪图，李彬之前用扫描看过，现在李彬还记得扫描上的信息，四分之一的山林水溪图，是真迹又不是真迹。
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信息上没有说明，李彬也不知道。
现在听到钱莫发问李彬只好道：“这幅画是真非真，似假非假。”
钱莫的双眼亮了起来：“之前我对这幅画还有些犹豫，现在听小友说完后，我有些自信了。”
“什么意思？”汤老头在一旁着急了，看向钱莫说道：“钱莫大师，之前那小兄弟大师，也只是远远的一瞥，根本没有接触过这幅画啊。”
“李彬小友的鉴宝能力远在我之上。”钱莫微笑点头：“这幅画我仔细观察了半天还有些犹豫，而李彬小友却是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什么！”汤老头脸色煞白：“难道？难道这幅画是假的？”
四百万是汤老头大半辈子的积蓄，这次之所以敢孤注一投，是因为汤老头已经联系好了买家，那买家开出的价格是六百万。
一进一出一倒手就是大赚，这也是之前汤老头敢大肆加价的原因。
现在听到这幅画有可能是幅假画，汤老头想死的心都有了，真画是抢手货是宝贝，放着怎么都能生钱，而假画则是不同，那是烂大街的玩意，白送别人都有可能不要。
“终日打雁，想不到有一日被雁啄了眼睛，我汤二一辈子都在做倒手买卖，想不到临老临老赔进去大半家财。”
汤老头双眼通红看向李彬：“小兄弟大师，之前是老朽老眼昏花不听你的劝告，现在后悔也没用啦。”
汤老头老泪纵横的样子，惹得在场众人纷纷动容。
鉴宝，捡漏，打眼，这是行话，有人捡漏捡到一个宝贝，一夜间暴富财富倾城，也有人打眼买到假货，瞬刻间倾家荡产。
鉴宝是实力，更是运气，拿着自己的身家进行博弈，就像是走钢丝，稍有恍惚就有可能散尽家财。
“汤老板你不必如此，这幅画……不是假画。”汤老头的遭遇钱莫也是唏嘘无比，此时出声安慰道。
“不是假画？那这可是真画？”汤老头的神色有些好转，满含期待的看向钱莫。
钱莫摇头：“这幅画也不是绝对的真画。”
“不是真画，那跟假画有什么区别。”汤老头面色失望，通红的双眼中又有老泪留下来。
“钱莫大师，自古以来物件不是真的就是假的，这个是真非真，似假非假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房间内参加夺宝的人还有些没有走，此时向钱莫发问道。
“师傅。”赵宝也来到了钱莫身边。
“这幅画我看过，从画作的线条上来看，还有从一旁的题字印章上来看，这应该就是景大夫老先生的真迹啊。”
“我可没说这不是景大夫的真迹。”钱莫微笑看向李彬：“至于其中缘由，还是让李彬小友给大家讲讲吧。”
“嗯？”看着钱莫望过来，李彬头脑发懵。
“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想着听一下自己也学学呢，怎么突然让自己讲了？”
“有钱老在，我还是不献丑了。”李彬连连摆手推脱。
“这……，好吧。”看到李彬实在不愿意，钱莫这才开口。
“这幅画作是景大夫的真迹，但却不是完整的真迹。”
周围人看向钱莫，脸上表情不明所以。
而钱莫则是微笑接着道：“众所周知，古代作画多以宣纸为材，而上乘的宣纸微厚渗透力极强。”
“在近代有人研究出了一种，造假古画的方法，将原本完整的一幅古画进行分层售卖。”
“因为宣纸的渗透力强，分层出来的画作跟原作基本上相同，这幅山林水溪图便是一副分层画作。”
钱莫说完后，周围人顿时哗然一片。
“竟然还有这种造假方法？今天真是长知识了！”
“造假的人真是可恨，好好的一副画作就这么让他们给毁了。”
“钱莫大师，有没有什么辨别这种造假的好方法？”有人向钱莫求问：“可否能教教我们？”
钱莫微微一笑：“这种造假方法，其实辨别起来非常简单。”
“宣纸的厚薄大家想必都有所了解，分层出来的宣纸，要比正常的宣纸薄一些。”
“画作上的线条呢，像这幅水墨画虽然看上去和原作没什么不同，可是因为宣纸的层次不同，渗透效果的不同，这幅画的线条，要比原作的线条更加分散一些。”
钱莫说完，赵宝恍然了。
“我说之前怎么看那些线条，总感觉有些不对经，最后看了题字印章我才敢确定这是幅真迹，原来问题出在这。”
“汤老板，这幅画作是我聚宝斋卖给你的，现在我聚宝斋愿意将这幅画原价收回，你可愿意？”钱莫笑看向汤老头。
“嗯？”
“什么？”
周围有人吃惊，聚宝斋虽然做过保证假一赔十，但那保证可不包括夺宝中的物品啊，在夺宝中打了眼，买差了宝贝，就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啊，谁叫自己被贪心迷了眼呢。
“愿意，我愿意！”汤老头飞速点头。
一张没有价值的画能换回四百万，这傻子才不愿意。
将画作卷起来拿在手中，钱莫看向四周。
“为了防止这幅画再流到市场里，为了避免有人被这幅画所骗，我聚宝斋将把这幅画给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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