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箐吓了一跳：“师傅，你怎么了？”公孙献全身大幅度抽搐。“师傅！师傅！”袁箐叫着公孙献已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这果子有毒，对不起，师傅，我不知道，我没吃过。”袁箐悔恨不已，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这一会儿就折腾到大半夜，袁箐都无法打救公孙献，结果公孙献没能熬到了天亮就已经没了呼吸，袁箐木然当成，公孙献整张脸都发紫了，他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袁箐就这么看着他，心里是各种怅然，随后是一片空白。
“我杀了你，我又害死了一个身边的人，我是妖，我是旱魃，我是瘟疫之神，我还是死神，但凡在我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死于非命。林以人不就是和我并肩作战过吗，还向我表过白呢，但是他却因为我被分尸了，小鱼干不就是想追随我报答我一滴眼泪之恩吗，可是，它差点就被那什么神像吸干了养分现在还被海龙王囚禁了，而你，师傅，你不就是觉得我帮助过你打击那些追击你的歹人吗，你不嫌弃我的丑陋，与我结伴同行，结果，你吃了我摘的野果子后你就死了，我不配，我不配你们对我好！”袁箐说着说着就大哭起来了，那眼泪都是细细密密的小沙子。
袁箐哭了很久，哭到拂晓时分，在她周围已经变成了沙地，然而袁箐已经不管不顾了，这绿洲已经有一半是沙地，那有如何，这里曾经有过她和小鱼干的回忆，但是也有了现在弑杀师傅的回忆，这个地方终究还是伤心之地啊。
“变成沙地又如何，赤地千里又如何，我就是旱魃，我就不该活着，我不想再伤害我身边的人了，我不想了，不如我死吧，被敌人杀死不值得，我可以我了我喜欢的人去死。师傅，徒儿为你陪葬吧。”袁箐前不久在这里挖了地下宫殿，后来又为它取名为“青玉殿”，那是一个墓穴的名字，刚好了，她可以埋在这里了。
袁箐抱着公孙献的尸体，闭上了眼睛，逐渐将这里变成了赤地。
多好的一片绿洲啊，然而我这个该死的旱魃却要将这里毁之了，罪孽深种吧……
“徒儿……”
袁箐哭了一晚上已经睡着了，可是却有人在她耳边悠悠地说话。
“徒儿……”
“对不起师傅，原谅我，我无心杀死你的。”袁箐梦中呓语，不觉又流下了眼泪。
“徒儿……”
“师傅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的，我为你陪葬。”袁箐很害怕公孙献责怪她，她受过的责怪太多了，那些是陌生人，她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可是她不想自己身边为数不多的看重的人指责她。林以人那种不相信她的眼神，她还多多少少会有点受伤的，小鱼干不会说话但是用鱼尾巴扫荡一下她的后背她都会愧疚了，更何况是师傅指责自己，她一定会很难受的。
“徒儿……”
“师傅，对不起……”袁箐梦中都在呜咽。
“徒儿……”
“师傅，不要离开我，我好怕，好怕一个人……”袁箐处于本能感觉到自己怀中好像少了什么那样，一伸手就胡乱抓住。
“墓地很冷，别埋我，师傅，别走……”袁箐都像是在哀求了，她已经不止一次被人埋葬了，在她刚被怪兽侵蚀肉身的时候，她病发的时候，黄帝害怕她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而伤害部落百姓们，只有忍痛将她埋了，后俩她自己又从墓地里爬出来了，黄帝不忍再杀多她一次，就赶她走，让她北上越远越好。
而后来她就总是会在某些地方遇到一些恶意的人将她活埋，可是她就是怎么都死不了，哪怕后来有人发明了将她分尸再烧毁，她依然还是死不去，就上个月她还被流沙埋了，可是还死不了，这种永生当真让人痛苦啊。
有温暖的气息包裹了自己全身，袁箐贪婪这种温暖。这种温暖真的很令人舒心，和自己不同。袁箐作为僵尸，身体却并不冰冷，相反还很温热，如果可以，她还能更灼热。但是这很明显就不是正常人类的体温，她自己都厌恶这种体温。
“徒儿……别哭了，再哭我们就当真会被埋了……”
“师傅？”袁箐缓缓醒过来了，她慢慢睁开睡眼，阳光已经出来了，照射在公孙献还有点粉紫的脸上，袁箐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公孙献那一双仿佛日月星辉的丹凤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呼吸都在咫尺之间。
“师傅？”袁箐尝试轻呼一声。
“嗯，为师在。”公孙献轻声说。
“你……没死？”袁箐问。
“嗯，没死，你想我死吗？”公孙献露出了调侃的微笑反问。
袁箐不断摇头，随后也完全清醒了，她条件反射地支起上半身，瞪大双眼看着公孙献，又看看自己周围，他们两人都躺在了沙地上，有部分的沙子已经覆盖在他们身上。袁箐再看远一点儿，发现了这还有半个绿洲，也就是说……
昨晚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公孙献没有死，然而她却准备将一片美好的绿洲变成了沙地？
“师傅，你真没事？”袁箐回头看着在沙地上躺着，现在已经用手肘支起上半身的公孙献。
公孙献摇头道：“为师没事了，昨晚是吃了有毒的果子中毒了，不过没关系呢，为师从小就是在药缸子中长大的，为师一出生就体弱多病，阿妈就将我泡在了药缸子内，直到我十岁了才开始练武，所以啊，我可是百药王呢，区区毒果子难不了为师的。”
袁箐微笑着松了大大一口气：“太好了，师傅的阿妈真的是一个伟大的人，是师傅的阿妈救了师傅，但是却是我毒害的师傅……”
公孙献坐直身体，笑道：“别自责了，你也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啊，这么诱人的果子谁都爱吃，是为师也没有这个常识了，不要哭了，哭了很久吗，都哭一个晚上了是吧，眼眶都红了，沙子不烙眼睛的吗？”
公孙献伸手他白皙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擦拭着她脸上残存的沙子。
袁箐突然心中“激灵”一声，师傅，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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