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没了娘亲之后，变得格外的脆弱。
遇到了谁都是冷眼旁观，毫不在乎。
也心狠手辣了许多，他开始学会了杀人，像是个没有心肝的人。
谁惹他不快，杀。
谁挡了他的路，杀。
就连没理由时，他也要杀。
虚无就像是杀红了眼的怪物，一个小小的怪物。
邪异和龙旭这两日为了忙活，上上下下也就没有关心过旁的事情。
等他们出来了，就已经一片血腥。
妖姬几个身受重伤，也没能拦得住这一切的发生。
他们被一个小小个子的孩子，仅仅是一道眼神，就让他们一个个倒下了。
这是难堪的事情，却也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邪异听罢前往寻找虚无，怕他走火入魔。
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才会造成今天这个结局。
错的不是虚无，不应该让他受罪。
错的也不是六界，也不应该是他们受伤。
虚无回到了龙穴旧址，看着孤零零的一片，落寞不已。
以前这儿，总是有娘亲在的。
她总是说。
“我的儿子，一定要快快长大，等你比我高了，你就出息了。”
“你啊，一定要找个比我难看的女人，我是个小肚鸡肠的，看不得别人比我好看。”
“你们一定要生个大胖小子，我也想当一回奶奶，再体验一把带孩子的感觉。”
“你都不知道，养你的时候我多累，可是现在看到你长大了，我却不觉得累了，能够看到你有现在的气魄，我很开心，能够把你养的那么好。”
…
以前，他觉得娘亲废话很多。
他们是要在一起很久很久的，这才多久啊，都想到以后的事情了。
可是，如今却还没到以后，娘亲却也不在了。
再也没有人会等着他，陪着他了。
再也没有娘亲安慰他了。
再也没有人信誓旦旦说会保护他了。
再也没有了…
“娘亲…虚无错了，你快回来吧，我好想你。”
虚无摸着冰冷的床，以前有娘亲在，他从来没觉得这么寒冷。
今日，却觉得寒冷刺骨。
原来，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是冷的。
就连他的心也是一样，又冷又疼。
“娘亲…”
虚无不争气地落下了眼泪，想不通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以至于到了这种地步，都不放过他们。
邪异匆匆追着他的气息赶来，走到了龙穴旧址。
这一次，没了昭华存在，龙穴旧址也就没了结界，他随意可进。
邪异闯了进去，就听到虚无一个劲地哭。
他的嘴巴里一遍又一遍念叨着娘亲，看起来难过的不行。
邪异小心翼翼伸出手，想要安抚他，可一想到他做过的种种，手悬在了半空，只抚摸过他的发丝就收回去了。
他不敢让孩子看到这么不负责任这么坏心的父亲。
他怕虚无更加生气，怕这一切都没机会改变。
虚无早已经感觉到了来人，冰冷的声音有些沙哑，才道，“既然来了，就不用装作没来一样。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如果是要来拿我的命的，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他一点也不怕，甚至懒得回过头看他。
没什么好怕的，他只要轻轻一下，邪异连动他的力度都没有。
邪异知道会有这个态度，也是正常不过。
他这才道，“虚无，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父亲，好丈夫。所以现在，我想弥补，我有机会救回娘亲，你帮帮为父，好吗？”
邪异不敢靠近他，仍旧保持着距离。
虚无听到娘亲能够复活，挑起了眉，却半信半疑，“你莫不是杀不了我，就弄这种玩笑话糊弄我吧？我是个孩子，可不代表我会上你的当，娘亲已经灰飞烟灭了，根本不可能回来了。”
灰飞烟灭，从来不是伤害身体的，而是刺入了元神灵魂。
这些东西没了，这个人就注定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所以一般，都会留下旁人的灵魂。
“不，虚无，龙旭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有你才能够做到这一切，为父想好了，如果这一次成功了，我就带你们母子离开，再也不管六界的事情，做一回逍遥神仙。”
如果还有机会，他一定会这么做。
昭华不再是以前那个昭华，孩子也不再是曾经的孩子。
能够被六界接受的他们，成为了凡人一般的人。
虽然手无寸铁，可是有他在。
不论是谁，他都会打回去。
虚无被他的话吸引，还是有些怀疑。
他质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有什么让我相信的？”
面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是父亲了，他的每一句话都值得他怀疑。
邪异从心口处拿出自己的元神，飘到了虚无面前。
“凭这个…”
他瞬间没了力气，倒地。
妖王元神，一旦没了，他也就不在了。
这等于把他的命交给了虚无。
如果虚无杀了他，他也愿意。如果他相信他，那是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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