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伯府那边来人了。”锦绣硬着头皮凑近了两步，低声说道。
“阿媛在那受了大委屈，她们竟还有脸面遣人来国公府？”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险些将手中的茶盏丢出去。
锦绣暗暗叫苦，她们老夫人平日里便最是心疼二姑娘，可今日二姑娘打从端阳伯府回来便一直哭到了现在，连半句缘由都问不出来，现在伯府的人竟还来了，怎可能讨得到好处？少不得还要惹的她们老夫人不快，最后遭殃的还是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
“叫她进来回话。”老夫人拧着眉，面无表情的道。
上房外候着的婆子低眉顺目，捧着锦盒便进去了。
“奴婢是伯夫人身边的陪房，白日里表姑娘身子不适，也是我们伯府照顾不周的缘故。我们夫人思来想去的，便叫奴婢送了些补气血的药材来，给表姑娘赔个不是。不知表姑娘可好些了？奴婢也好回了我们夫人。”婆子笑吟吟的福了福身，抢在老夫人开口之前说道。
老夫人面色微沉，怕是送药材是假，心中不满倒是真的。
端阳伯府族内并无出众子弟，衰颓之势早早的便现了出来，若非她在京中尚有几分薄面，一力提携，如今端阳伯府的境况只怕更要难过几分，便是如此，竟也敢有这般多的心思？
好，可当真是好得很。
“素闻伯夫人家世清贵，是个懂事的，老婆子今日倒是开了眼界，可真真是个明白孩子。”老夫人冷笑道。
“多谢老夫人夸奖。”婆子面上笑意不变，似乎半点没有觉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锐利的视线，不卑不亢的回道。
叫这不绵不软的话一噎，老夫人只觉一口气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怎也不顺当。
“郡主且等上一等，容奴婢通报一声。”
“都这个时辰了，祖母屋里竟还有客人？”少女偏冷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进来，“我来向祖母问安何时需要通报了？还是府里竟一日间改了规矩？”
老夫人眸子陡然眯了起来，拧着眉喝道：“锦绣，还不快去把郡主迎进来？这是何时在院里伺候的丫鬟，哪里有她左右主子的道理，当真是不讲规矩。”
锦绣自知这话不是冲着她来的，低眉道：“奴婢这便去。”
“这可真是赶巧了，今日里郡主离席的早，我们夫人没见着她，还特地叫奴婢捎了一份见面礼来呢。”堂下站着的婆子笑笑吟吟的，仿佛压根没听出来老夫人话里话外说她没规矩一般。
老夫人眸子倏然一紧，若是早早的离席，怎会现在才回府？莫羡去哪里了？
“孙女见过祖母，”莫羡目不斜视，似乎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婆子一般。
“这般时辰了，你怎才回府？”老夫人嗓音里含着几分无奈，关切道:“阿媛可是早早的便回了府，你身为长姐，怎竟还不如妹妹知事？”
唔，看起来……她的好祖母还不知道莫媛今日里胡言乱语的事。
面容冷然的小姑娘忽的勾了勾唇角，有些怜悯，“祖母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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