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天书？”无奕的脑海快速地呼唤书蠹，没有一点回响，估计又跑到那本书里面睡大觉了。
“上古一本神书，没有人见过，却被传得神乎其神。众人皆说那书上记载着帝谋相略、奇工造物、兵器锻造、农耕桑织，世间一切问题都能从那里找到答案。”
这么厉害的一本书，怎么会如此轻易被韶知念给带出来。
更何况是等级森严的西蜀谢宗。
慕容曜看着无奕的眉头，知道她又在乱想。
他虽跟着境月颜刹习得九幻韶音，身为男子没有办法摩棱成境月，却得到窥探人心的特能。
他却看不透谢无奕。
她身上的九天凤血太强大了，在西蜀皇室神族也没有出现几个。
她虽出生在大祈谢家，她的母亲宇文瑶却是神女血脉。
谢桓身中血归元都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影响，唯一的影响就是让她身中碧落黄泉这件事十几年后才被他知晓。
这是谢桓唯一做对的事情，保护了谢无奕。
“当时西蜀谢宗宗主亡故、小少主走失、无字天书丢失三件大事，又加上众人为了下一任宗主之争闹得沸沸扬扬，完全没有注意到谢桓两人带着无尘离开西蜀前往漠北。”
漠北？听娘亲讲，她和爹爹初识就在漠北。
爹爹马上功夫了得，娘亲一眼便对他生了情，执拗地离开漠北远嫁大祈。
而且还，还将大哥当亲生孩子养大。
“是要遇见娘亲了么？”无奕希望他能讲快一些，她真的好想娘亲，希望能在有关她的故事里找到熟悉的温暖。
“这会儿还没有遇见你娘亲，你爹爹和韶知念在漠北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日子。”
“原本就这样过一生也就罢了，偏偏在一天酒醉，韶知念说出了神女的秘密。”
“神女的秘密？”是和娘亲有关么？
“韶知念和我娘亲在青峰崖待了很长时间，仗着我娘大巫司的身份，知晓许多与霍城派、西蜀皇室神族有关的秘密。”
“其中就包括神女，所谓的神女就是拥有九天凤血的西蜀皇室女子。”
快了，丑陋的真相即将被掀开，不知道无奕是否能够承受的住。
慕容曜停了下来，无奕搁在桌子上的手指，敲着玉箸，想让他接着讲下去。
“当你爹爹知道你娘亲神女的秘密以后，一颗种子在他的心里发了芽。”
爹爹他……无奕握着双拳，告诫自己一定可以忍耐。
“他原本是想借助你娘亲的九天凤血，得到谢府的家主之位和大祈相国之位。这时他发现自己中了血归元，需要九天凤血，于是他动了心思。”
“为了赢得你娘亲的心，他和韶知念签下了契约，养大谢无尘，然后二十年后无条件地回到她的身边。”
“他们对娘亲做了什么？”
“韶知念用九幻韶音给谢桓和你阿娘做了个境月，让你娘亲误以为爱上你爹爹，并和他有了夫妻之实还怀上了孩子。那个孩子就是谢无尘。”
无奕碰得一声碰到了茶杯，茶杯碎片溅到慕容曜的衣摆上。
她慌忙去擦，指尖蓦然一痛，慕容曜的衣摆上绽开一朵红花。
下一刻，慕容曜亲吻着她的指尖，为她呵去痛意。
娘亲她始终都不知道，就像是生活在梦里的人。
不，阿娘她醒来过。
中过境月的人，在下一次境月发生的时候，会看到前一个境月的画面。
当清夏给阿娘制境的时候，阿娘已经知道这一切。
所以才会那般决绝，不是因为他们几个孩子，阿娘舍不得……
不然就娘亲的性格绝对会一刀两断，不复相见。
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却隔着千山万水，南辕北辙地相行渐远。
后来的事情，无奕大抵猜得到。
娘亲随爹爹一起回到大祈为他生儿育女，助他青云直上，最后却沦为他的一枚棋子。
如此这般相安无事也好，却被她的境月潮将娘亲锁住，再一次和那个男人困在一起。
看着无奕伤心的样子，慕容曜宽慰道，
“拥有九天凤血的人，在西蜀皇室生存艰难，更不用说是女子。”
“你娘亲从小就被送在漠北，在漠北长大这是她的幸，也是她的不幸。”
看到娘亲明媚阳光的样子，她根本想不到娘亲的过去是这般伤痕累累。
无奕垂下眼，将眸中的哀伤藏在阴影里。
“她的幸是活得草原女儿的洒脱，不用拘谨在宫墙之内；她的不幸，是身怀九天凤血，注定得不到真正的爱情。”
九天凤血，对一个女人是负担，对一个男人是权力和诱惑。
她亦是九天凤血，那慕容曜会是另一个谢桓么？
“我不会成为任何一个人，我只会成为你的相公，和你一起站在苍生之巅。”慕容曜好像能够看透她的想法一样，向她保证道。
“你永远是我的君王，奕儿。”慕容曜抬起无奕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我只会对你说一次，接下来会按着我的原则，一一兑现我对你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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