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为什么没有在五十年前就跟你离开的原因，多半年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本命元魂的事情不解决，我耍你与否，根本不重要。
这一点，就算你真是个笨妞儿，也应该不难理解。”
夜幕深沉，烛火摇动，少女幽怨，此情此景，秦慕凡声音温柔的像个“我就蹭蹭”的人渣大叔。
南从雪撇嘴：“要是你五十年前便告诉了我本命元魂的事，说不定现在已经解决了！”
秦慕凡不吭声，看着女孩儿的双眼，似笑非笑。
没一会儿，南从雪就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我……我是说我会早早的禀报宗门，宗门长辈肯定能想出解决之道的。”
她声音越说越低，显然一点底气都没有。
虽说玄妙门在蓬莱域算不上什么顶尖大派，但掌门洞玄真人半步玄仙的实力却是保五进三的，想从他手里抢回秦慕凡的本命元魂，在几万年内都几乎无人飞升的整个大千世界里，能做到的恐怕不足两手之数。
除非那些早已隐居昆仑仙踪渺渺的老妖怪肯出山，但这可能性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在等，不过目的不是为了让你和你的宗门为难。相反，有新的竞争者出现，大大提高了我夺回本命元魂的成功率，也相应减少了你们的压力。”
说着，秦慕凡拍拍南从雪的脑袋，笑容温暖，语重心长，就差直接让人家看金鱼了。
“雪儿啊！别光想着这事儿会让你们多付出多少代价，眼界和格局放宽一点，与几乎无解的局面比起来，多增加的可能性不是要更珍贵许多么？
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还骗我！洞玄真人入大乘九阶已千年之久，法力通天，在境界上能稳压他的高人，整个蓬莱域也找不出几个，就算再多出一方势力又能怎样？一只蚍蜉撼不动大树，两只就可以了吗？”南从雪嗤之以鼻。
“你看，说你憨，怎么还蠢起来没完了？”
秦慕凡摇头失笑：“这百年里，我几乎读遍了藏经殿内的所有书籍，在研究这个世界过往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自开天辟地以来，陨落的高人大能中，有大半不是因为敌人的境界神通更加强大，而是中了弱者的算计。
不夸张的说，整部大千世界史就是一部‘算计史’，智慧就是弱者挑战强者最有力的神通法宝。
事实也理应如此，否则的话，所有人凭修为境界论高低就行了，强者统治奴役弱者，哪里还有比斗的必要？”
这话倒是不假，论修为，南从雪一只手就能碾死秦慕凡，但若论心智，十个南憨憨也不是已经两世为人的小师叔的对手。
少女咬咬粉嫩唇瓣儿，转脸瞪着他：“你早就开始算计了，对不对？扶阳的事情把我师父也牵扯进来，你想干什么？”
秦慕凡挑眉：“这话可听着味道不对啊！你是来抢夺玄妙门气运的，与我四师兄天然处在对立面上，怎么这会儿倒开始维护起他来了？”
南从雪低头沉默，看样子似乎在挣扎什么，许久才幽幽地说：“师父为人虽然严厉，但待我却十分宽厚，教导修行也是倾囊相授，绝未藏私，就像是父……”
说到这儿她突然顿住，摇摇头，又正色道：“总之，我的出身注定了是要背叛他的，只希望你别让他受到太大的伤害。”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秦慕凡笑，“四师兄实力高绝，我有什么本事伤害到他？”
“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经过大比和今天的事情之后，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可怕，就像躲在草丛里伺机而动的毒蛇一样，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秦慕凡抬手给她一个脑崩儿：“再说一遍，以后对老子态度好点，否则，老子就算不跟别人走，信不信也会坐地起价啊！”
“你不会的，至少现在还不敢。”女孩儿脸上露出自信的神采，“用你的话说，现在你的第一要务是夺回本命元魂，这必然离不开我们的帮助，在事情了结之前，你最多只能谈谈条件，还不到真正‘奇货可居’的时候。”
秦慕凡一怔，继而庆幸的吐了口气：“你刚才果然是在演戏，得亏老子没心软。不过，就算你有些脑子，单凭还有心思顾忌我四师兄这一点来看，‘憨憨’这个名字依然实至名归。”
南从雪表情凝固，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
“是很可笑，尤其你还出身杀孽深重的魔族。”
秦慕凡毫无情面的点头，紧接着话锋一转，又微笑说：“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反倒更喜欢你了。毕竟，你若是无情无义之人，老子也不敢信任呀！”
南从雪笑了，刹那间如春风吹来，野花烂漫满山。
“既然小师叔敢信任雪儿了，那是不是可以告诉雪儿你的计划了呢？”
不知道她是不是偷偷给自己增加了魅惑buff，反正这话听得秦慕凡心头狂跳，赶紧又重重敲了她脑袋一下。
“既然假扮了人，就好好说人话！”
少女撇嘴嘟囔：“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让人家上床睡的，有贼心没贼胆。”
“你说什么？”
“没什么。哎呀师叔你就别废话了，赶紧告诉我吧！”
南从雪抓住秦慕凡的胳膊轻轻摇晃。这次倒是没用魅惑，但美少女纯天然的娇气依旧让某肉体凡胎心神荡了又漾。
“咳咳……”维持住道貌岸然的亚子，秦慕凡说：“所谓的计划说起来也很简单，就一个字：浑水摸鱼。”
南从雪好险没忍住问“浑水摸鱼”为啥是一个字。几十年的接触下来，她早就摸清了这位小师叔的言谈套路，胡搅蛮缠和转移话题的本事至臻化境，要是真问了，他保准能给你扯到天亮去。
“洞玄入大乘九阶已逾千年，出山寻找渡劫机缘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不出意外的话，飞升应该不远了。
按照昆仑仙域下达的敕令：凡八洲域飞升者，须往撑天处侍天千载。
也就是说，洞玄不久便将离去，玄妙门也将易主。
这玄妙山上平日里一派祥和明媚，实则内里早就暗潮涌动，而我要做的，就是把这种暗潮全都翻到表面上来，好好的闹它一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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