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钱的问题，关键是真的走不快。”
虽然没有堵车，但是车流量大，又不是什么特殊车辆，没有道路优先权。
即便是想撞出一条路都是不可能的。
“好了，别说了，赶紧开吧，别让人加塞了就是！”
苏慕辰的语气不是很好。
“这个你放心，按照现在这样，十多分钟就能到医院了。”
“是不是少华的情况很不好？”
乐悠然见到苏慕辰对这件事，是避而不谈，心已经揪成一团了。
“他自己已经说要放弃治疗了，现在是他妈妈坚持要继续抢救。”
苏慕辰缓缓的说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乐悠然的眼泪终于决堤崩溃了。
“现实是，他的腿已经无法复原了，身体和面部，还有手都严重烧伤。
不仅身体上的残缺和疼痛，呼吸道也严重受损，每呼吸一次，说的每个字，都是种痛苦煎熬。”
苏慕辰依旧说着他所知道的一切。
“求你别说了。”
乐悠然觉得自己很矛盾，这一切没有人告诉她的时候，她是拼命的想要知道。
但是现在苏慕辰就这么告诉她的时候，她却害怕了。
“他刚刚告诉我，他真的很累很累了，以后都保护不了你了。”
乐悠然伸手去抠车门，被苏慕辰一把抓住。
“所以你现在是想让他知道，他所作出的努力是白费的么？
他让我告诉你，他不后悔，如果再重来一次，他也是会这样选择。
你接下来的人生就交给我保护了！”
“苏慕辰，你是魔鬼么？少华现在还活着，你就告诉我这些！”
这些话明明就是遗言，居然在这个时候，被苏慕辰说出来。
“我是不是魔鬼，这都是事实，现在就算是有神迹，他都恢复不到从前。
他也不可能会选择你了，更不能保护你了。”
“不，不会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我是不会相信的。”
乐悠然摇头，那么好的弟弟，她是真的想要他平安幸福的。
“悠悠，你冷静一点。”
看着苏慕辰没有说话，魏明霞真的是又气又急。
“阿姨，你别着急，小然现在这样，我也能理解。
等会到了医院，你照顾好小然和自己就好了。”
雪好像越下越大了，车子也开的越来越慢了。
乐悠然的心也越揪越得紧了，感觉自己已经魂穿进了医院。
穿过医院长长而且冰冷的过道，那光亮但是阴森的电梯，直上到杜少华所在的楼层。
但是怎么也找不到杜少华，想象不出他现在的样子。
苏慕辰还是握住她的手，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不是很长的指甲都嵌进他的手背肉里。
“就在这里停车！”
眼看着司机在一个路口准备右拐，苏慕辰喊了一句。
一脚急刹车，但是车子还是滑行了老远才停下。
“赶紧下车，从这里走路过去会更快！”
拉着乐悠然的手，打开一侧的车门，也不管后面还有车缓慢的经过。
翻过护栏，还好雪天车速都比较慢，看着四个人结队的翻过护栏，那些车只能更缓慢的避让。
路边有交警赶过来，但是还是没有跟上几个人的速度。
因为他们已经淹没在了两轮车的队伍当中，最后混进了医院大门口的车水马龙。
速度极快，而且没有半点慌乱，有的只是急切。
“算了，这大清早的，也没有什么事故，看他们是赶去医院，应该真的是有什么急事！”
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交警说了一句，拉住了还要继续追赶的那个年轻的交警。
被苏慕辰带着直接冲到了抢救室外面，但是已经没有乐乐和蒋丽和杜英伟的人影了。
只有穿着墨绿色衣服带着口罩和帽子的人进出。
“医生，那个烧伤的转院病人呢？”
“我们已经尽力了，他已经走了。”
那女护士呆呆的看乐悠然好一会，才说出了这句话。
“怎么会，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乐悠然看着苏慕辰，刚刚他都没有说过这些。
“是杜警官自己的决定，他说不用浪费资源了，而且不想让亲人承受煎熬。
自动放弃治疗了。”
声音很低沉，而且能听得出很崇敬。
“对不起，我还要工作！”
绕过乐悠然他们一行人，走进了手术室。
“那他们现在在哪？我们也要过去了吧？”
苏慕辰扶着乐悠然，此时的她像是身体里的力气全部被抽空了。
威名垂着泪，问了一句。
“杜警官说希望能尽快火化，不想让你们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苏慕辰轻声的说了一句。
“所以他就是不愿意见我？就连走了，也不让我看他一眼。”
乐悠然的声音已经抽泣到了几不可闻的地步。
“让他最美好的样子留在你的记忆里，对你对他不是都好。
你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面对生离死别，难道还能像孩子一样？”
“不对，乐乐，我要去找乐乐，她这会该怎么办？”
乐悠然突然站了起来，就往电梯方向跑过去。
“悠悠！”
魏明霞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乐悠然怎么会突然担心起乐乐来。
现在她肯定是跟着杜英伟两口子。
自己也真是的，居然真的跑去酒店休息，其实大半夜都没有睡着。
“苏少？”
“我都不知道他们这会到哪了，你觉得你能这样找到？”
毫无疑问，电梯不可能就刚好在那里等着他们。
乐悠然转身看向苏慕辰。
“你现在也不让我去看他最后一眼？”
“这不是我的意愿，是杜少华的想法，而且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想，这么做！”
苏慕辰很认真的看着她。
“所以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像当年我爸那样，最后看到的就是冰冷的骨灰盒？”
乐悠然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她和自己的妈妈这么多年，不理解。
明明是殉职，但是居然没有遗体瞻仰，也没有什么送行，就只是安葬。
然后对他们母女优待。
现在杜少华的情况跟当初如出一辙，当初爸爸是受到了多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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