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山城跟帝城并不遥远。
五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这么多天，在帝城，学也没上，整天待在皇庭别墅里，还被绑架，在生死边缘徘徊过，周围空气乔知都感觉是仄人的。
现在看着谷山城，有种重见天日的自由感。
没有打车。
两人沿着人行道往家的方向去。
感受着身边人身上的苍凉，乔知犹犹豫豫的，想问，可又不敢问。
黎楚歪头看她，多了几分笑：“想问什么就问吧。”
乔知抿唇：“你和以前真的很不一样了。”无论是身手还是浑身气质…
在皇庭别墅时，许红妆等人的交谈她偶尔也听过几句。
“你真的是从未来…”回来的吗？
她没问完，那对她来说更科幻。
“算是吧…”黎楚叹了一声：“本来是不想告诉你，毕竟说了也只以为会是虚幻的。”
天色昏黄，街道上亮起两排路灯。
脚下的雪有点厚，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
说话的时候，有白色雾气从从嘴里飘出，朦朦胧胧的。
“我是黎楚，是过去的，也是从未来而来的。”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递进乔知耳朵里。
听归听说，那跟从黎楚嘴里说出来的根本是两个概念。
乔知脚步顿住，嘴巴微微张着，满目愕然。
半晌，她看着身边这个自己从小到大的闺蜜，找回自己声音，脑子卡壳一样，突然问了句：“那未来是什么样的？”
“未来啊…”黎楚目光变得深邃幽远起来。
“那个未来，破败荒芜…”
“那个未来，只有夏冬两季…”
“那个未来…”
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乌云里，所有的人们，死去的化作行尸走肉，活着的惶恐不安。
那个未来，一片黑暗。
那个未来，没有了乔知，没有了爸妈，也没有陆柏臻…
为了一点能吃的食物，那些活着的人会互相厮杀。
那个地方，人心比鬼都可怕。
看着她一身的哀凄，乔知心有些揪疼：“楚楚，”她握住她冰凉的手，轻轻晃着：“我不问了，我们回家吧。”
想来，那个未来并不怎么美好。
黎楚恢复清明：“知知，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再死去的。”
原来那个未来她死了啊。
乔知歪头问她：“楚楚，你是回来救我们的吗？”
黎楚回答的很坚定：“是。”
她一定会成功的。
乔知崇拜的看着她：“楚楚，你好厉害啊。”
她从小就知道楚楚厉害，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厉害。
黎楚失笑摇头，眼底是更深的哀凄。
黎家和乔家是相邻的。
院子里已经没有花在开。
听到门外动静，两家家长跑出来看到自己突然回来的女儿，都挺惊讶的。
黎楚眯了眯眼睛，很舒服的笑开了，她上去拥抱了两人，带着无尽依赖和贪婪：“爸爸，妈妈。”
她想以最后的时间陪陪爸妈。
这一夜，黎楚难得撒娇，要跟妈妈睡，黎父笑着说她终于开窍像个女孩儿了，让母女俩说悄悄话。
黎母却没那么开心。
她看着女儿，几次犹豫还是问：“楚楚，学校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会儿并不是放假的时候。
而且，她感觉女儿身上有股难言的气息，像是…死气…
黎楚躺在妈妈怀里，摇了摇头。
有些事，爸妈不需要知道。
夜色无声，只有雪花簌簌而落。
黎家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辆黑色的车，等天亮被发现的时候，车上已经落了好厚一层雪，车边站着的男人，身如玉树，俊美异常，应该站很久了，身上也落了层雪花。
黎父带着些防备：“你是？”
陆柏臻微微一笑：“我姓陆，叫陆柏臻，是楚楚的未…”顿了顿，他改口：“朋友。”
“楚楚的朋友啊？”听见动静从厨房走出来的黎母有些愣神，“怎么没听楚楚提过…”
陆柏臻没说话，视线落在黎家二楼阳台上。
黎母和黎父同时回头。
黎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好像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还穿着毛茸茸的粉红色睡衣，清艳的小脸上带着几分莫名。
身上气息幽远空灵。
明明就在近前，却让人有种她随时会消失的感觉。
也没换衣服，黎楚趿着拖鞋下楼，先是跟父母打了句招呼：“这是陆柏臻，我朋友。”
她又看向陆柏臻：“你怎么来了？”
他可以见天日了。
面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也没管黎父黎母表情，陆柏臻看着黎楚，抿唇：“跟我去个地方。”
黎楚歪头，想起陆柏臻那天说晚上要带自己去的地方，思索了片刻后，她微微颌首：“我去换件衣服。”
黎父黎母面面相觑，有些想问，可又不知道怎么问，嘴张了又张，也没问出口？
最终，陆柏臻又开口，带着礼貌恭谨的笑：“叔叔阿姨，我是楚楚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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