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没想到他们顾氏一家人倒是和他真过不去。摆脱了顾陌刚和属下交代清楚还没回到锦绣丽城又被一伙人请去。
被请到了一处，看着坐在高堂上已是满脸邹纹的顾堂，穆言讽刺的扯扯嘴，自顾的拉过椅子坐下，“找我什么事？”
开口的声音又变成了低哑的金属音。
顾堂朝旁边站着的保镖摆了摆手，等人都退下之后才开口道：“想找你做个交易。”
“哦？不知道顾老板有什么好交易能和我分一杯羹？”
“听说穆爷想往华国来点什么？找顾陌找个通行令吧？只要完成交易，这个通行令……”
明人都知道这个还没说完的话是什么。穆言没兴致跟他拉面皮，直言道：“内容。”
“帮我。”
当然暗话是：把顾陌解决掉。
“顾老板真是一手好算盘。可惜了，我可不会为了一张免查通行令去冒险。”
与顾陌为敌就是与华国的政界乃至军方为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恐怕只有顾堂这样的急功近利的人会想到。
“如果我把顾陌今天所有的半部都归你名下呢？”
他一个人的能力还不足以扳倒顾陌，趁现在他们还是敌对关系尽快把他拿下。穆言的胃口他多少也知道，所以他不得不把肥厚的条件摆在他面前。
“我不接受空头支票。”穆言最后的耐心都用完了，站了起来，“还有，知道我做人的原则吗？”
听到他的话，顾堂心一沉，穆言，做人第一条就是不和同行的合作。
“美国市场能满足你的野心吗？”
穆言冷笑，“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推开门，刚站定，穆言锐利的视线看向顾堂，“你们怎么斗都与我无关也别找我更别把歪脑子打到我身上，否则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顾堂听着他云淡风清的口气，目光随着他离开的背影逐渐渗入狠毒。
相比于顾陌，这个人的心肺更像是冰块组成的。他可以没那么大的本事，但是他有孤注一掷的决心，一般人不会轻易和他结仇。所以纵使现在恨毒他也无可奈何。
紧闭的门再次被推开，顾赢博走了进来朝正位上的顾堂躬了躬身，“父亲。”
顾堂看着自己的得意儿子，问道：“赢博，穆言这边你有什么想法。”
“穆言这个人，六七年以前的消息全面被加锁，这很可能是我们的突破点。”
顾赢博花了大量的关系来调查顾陌和穆言的事，差不多一个月了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他完全没想到连调查穆言的消息进展竟然都那么难。
“穆言来华国是顾陌的关系，按照穆言想在华国打通市场的野心，来华应该就是为了这个事，所以他应该不会罢休的。”
顾堂沉吟，“你两边都要注意，尤其是顾陌身旁的那个女人。”
“好的父亲。”
……
锦绣丽城
苏宁好不容易等到穆言回来，高高兴兴的把挑选的鞋子给他让他试试看合不合适。
穆不要言接了过去，并不是依言打开鞋盒试鞋，而是放到一边，神色有她从来没见过的认真。
“怎么了？不喜欢？”
穆言看着她，心中微微动容，安薄唇轻启，“我要走了。”
苏宁一愣，“走？去哪？”
“该离开了。”
“你不是没有地方去吗？离开去哪？”
穆言反问：“你能留我一辈子？”
苏宁无言，她心里很清楚，这个答案是否定的，但是他说要离开的太突然了，昨天她回来才吐槽了一句，但是真没想到他离开的那一天这么快就到了。
“怎么这么突然？”苏宁愣愣的问出这个问题。
“苏宁，”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穆言认真的看着她，“一直想要我离开的是你，现在为什么舍不得？”
仿佛要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心里，苏宁眼底慢慢溢出生气和愤然，站上了沙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什么为什么？相处久了就习惯了，现在你突然说要走我不能关心一下问一下吗？”
穆言平静对上她的视线，声音很淡，是没有掩饰的清润的声音，“苏宁，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长年在国外，早些年经历的都是九死一生的生活。除了年龄能证明他还年轻，他就像个迟暮老人，可能明天就死去。
早些年，当他痛到想死去都没死成的时候，当他渴望有一手温暖的手握住他的手让他站起来的时候，他还是自己一个人扛了下来。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早就不知道一个人挂念他的滋味是什么了。
有很多时候他觉得他和顾陌是同一类人，但是顾陌比他幸运多了。
“我是苏宁啊？住了那么久才关心这个问题不会太迟了吗？还有你什么时候走？”
两人之间除了几天生活在一起的联系并无交集，所有他的事情，除了他口中说的和自己猜测的，其他一概不知。
所以说这次走了之后，应该就真的没有交集了。
穆言眼底的冷气慢慢散去，眉毛微微一扬，“该担心的不是你？应该明天吧。”
“去哪？”
穆言并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你喜欢什么？”
“喜欢的可多了。”苏宁开玩笑道：“唉，你也没电话，不然以后我们还能联系联系啊。毕竟都住了那么久了，总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吧？好歹也交个房租什么的。”
说着，不知道为何自己居然那么难过，悄悄的吸了吸鼻子，“不说了，快试试个鞋子。没想到买回来的是给你送别的礼物。”
苏宁坐在沙发上捞起他放一旁的鞋子打开，是一双白色的板鞋。如果忽略他冰冷的神色，真的很适合他。
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泛红的眼眶，穆言一阵错愕，“你……”
摆脱他的手，苏宁站了起来，“今天逛了一天都累了，我先回房了。”
她是在不舍得他的离开？
如果他不是生死边缘的人，或许他……
深夜，门被推开。
苏宁还没睡着，但是她没有动。
他的脚步很轻，她能感觉他站在她床头好久，最后什么动作都没有，什么话都没说。
她知道他离开了，没有等到明天，没等到正式告别。
也许真有急事，也许不想当面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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