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生听到淑芳说的那句话，眯着眼睛看着她，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警官，我交代，我全交代。”淑芳看着眼前的陈铁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将眼里所有的无奈都覆盖了去。可当她再睁开时，眼里早已覆上了一片清明。
“三十年前，我第一次来到Y市，走投无路，举目无亲。好不容易找了个工作，还因着老板对我有些意思，平时总占我便宜，而引起老板娘的嫉妒与不满，而被赶了出来。赶出来的我，却在巷子里遇到了两个小流氓，就在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时，高飞出现了，他就像个英雄一样，将那两个小流氓给打跑了。怕是，每个女人都曾梦想过能被一个英雄所救吧，所以，当时，看着他那帅气的样子，我顿时就喜欢上了他。之后，没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刚开始，我们真的很好。我也以为，他就是我这辈子的良人。可是，有一天，我却遇到了甘蓝，那个曾不顾一切跟他私奔出来的女人。其实，看着甘蓝，我是很自信的，那个女人长得那么普通，丢在人群堆里根本就不能被人发现。而我，自恃自己长得好看，觉得自己肯定能击败她的。可是，没多久，甘蓝竟然来找我，说她怀孕了，想让我把高飞还给她。当时，我真的难过极了。事后，我跟高飞闹了起来。可他竟说跟我只是玩玩，他爱的是甘蓝，只不过是两人没有激情了，他才跟我好的。当时，我真是气疯了，不顾他阻拦的就跑了出去。可跑出去后，我就觉得自己不甘心，凭什么我就被他耍了。于是，我又回去了，还故意跟他示好，心里却在想着如何报复他。可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只是以为我想开了。之后，我故意去他所在的工地，也就是现在的精神病院去找他。但我基本不会让人看见。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在那里，竟然阴差阳错之下认识了沙平。他对人很温柔，说话都不会跟你大声说。不知为何，我总是想去亲近他，因为他很会开导人，所以，我就想跟他说说话，吐吐苦水。有一天，他约我出去，我想也没想的就跟着他出去了。之后，他带我去了我从未去过的地方，准确的说，也是高飞从未去过的地方。他给我买的，穿的，吃的，喝的，，都是那么的让人心生向往。当时，他告诉我说，跟他在一起吧，他肯定不会让我难过，他会对我好一辈子的。可是，那个时候，我心里还是忘不了高飞救我的那个场景。于是，我拒绝了他。回去后，高飞看到我的穿戴，就觉得我给他戴绿帽子了，将我打了一顿。可恨，那时的我竟还对他抱着一丝希望。还觉得他那是吃醋了，那是他在乎我。”说到这里，淑芳明显的哽咽起来。
陈铁生看着眼前的淑芳，静静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之后，高飞确实对我好了不少。我还以为他是回心转意了。可过了没多久，我才知道了他的心思。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沙平喜欢上了我，而他，想让我将沙平的钱骗来，随后，两人一起远走高飞。可当时，被猪油蒙了心的我竟真的答应了他。我带着那些不好的目的，故意接近沙平。可是，与他接触的越多，我就越来越不忍心了。他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当时我谎称家里人需要做手术，得需要二十万，他知道后，想也没想的就直接把钱取了出来，给了我，告诉我，家人很重要，治病要紧，千万不要耽误了病情。之后，他把时间、金钱等，基本都花在了我的身上。对于他对我的好，我慢慢地承受不住了。好几次，我都想跟他坦白，可每每都没说出口。直到有一天，高飞找到我，他给了我一种药，说让我给沙平吃下去，那样的话，他就会神志不清，到最后就能任由我们摆布了。当时，我听到他说的话后，当场就拒绝了。可那次的拒绝却引起了他的怀疑，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上沙平了。当时的我正在气头上，就告诉他，对，我是喜欢上沙平了。可他听到我那么说，上前就给了我一巴掌，随后，便开始拳打脚踢起来。那次，我没反抗，任由他打，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看我没反应，打了我一会就觉得没什么意思就离开了。临走时，他还恶狠狠地跟我说，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他就会杀了沙平。再见到沙平时，他看着我身上的伤，疼得不行。他给我身上的伤口擦药时，边擦边哭了起来。他说，我肯定疼死了，只是可惜，他不能陪我一起痛。那一刻，因着他的那句话，我再也受不住了，直接就跟他坦白了所有。他听到后，愣了半晌，随后，他就把我拥进了怀里，狠狠地抱着我，哭着说，谢谢我这样坦白，他说，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可他就是因为太爱我了，他怕，一旦他戳穿我，那我连骗他都不会去骗了。听到他的话，我真的觉得自己可恶极了。当场，我就扇了自己一巴掌。他看到后，难受得不行，又再次抱住了我，他说，那就让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吧。跟他在一起后，我才真正的体验到了什么是爱情，我才知道了爱情美好的样子。可是，好景不长。高飞又找到了我，并威胁我，可他的威胁在我眼里早就狗屁都不算了。他见在我这无望，便亲自去找了沙平。告诉他，让他用二十万赎走我。沙平当场就给了他三十万，他说多给的十万是让他以后不要来再骚扰我了。当时，高飞拿着钱就屁颠屁颠的走了。可好景不长，此后，高飞总会以着各种名义跟沙平要钱。而他的胃口也越来越大，简直就是贪得无厌，他这样做，无疑就是把我们往绝路上推啊。最后，被高飞逼得走投无路的我们，只得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永远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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