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性吗？”
“不，听说是年轻男子的声音。怎么样？有参考价值吗？”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谢谢您，或许是一个重大提示。”
“那就好。”张富田律师的声音比刚才见面时来得亲切。
“麻花”警官唐少华从口袋取出折小的文件，那就是石志坚记者提供的资料。他把文件打开，浏览上面的报导。
是这则吗……
报导内容指出，由于瑕疵车在一条小路上熄火，造成附近的交通瘫痪，而且还有这样的附注：
在瑕疵车后面有辆救护车正要将患者送往医院，驾驶在判断路况无法顺利通行后，只好绕道而行……
“麻花”警官唐少华拿起手机，祈祷石志坚记者别到远地出差，幸好他的祈祷应验了。
“想请你帮个忙。”“麻花”警官唐少华劈头就对接电话的石志坚这么要求。
他们约定的地点就是前几天碰面的咖啡店。“麻花”警官唐少华不时看着钟，等待石志坚。
他望着咖啡已喝光的杯子，正考虑要不要点第二杯时，石志坚记者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瘦小的长发男子。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花了一点工夫才逮到他。”石志坚边道歉边坐下。长发男子也点点头，在他身旁坐下。
“哪里，是我突然拜托你。”
服务生走了过来，两人点了咖啡，“麻花”警官唐少华也顺便加点第二杯。
石志坚介绍长发男子，对方叫吴京生，负责跑社会线的新闻。
“麻花”警官唐少华把那份复印本拿出来放在桌上，那是关于有马瑕疵车熄火挡路，迫使救护车绕道的报导。
“写这篇报导的就是……”
“是我。”吴京生点点头说：“当时塞得很厉害，因为瑕疵车熄火的地方就在一条小桥前面，不过桥就没办法过河。”
“所以救护车才会绕道？”
“对。当时车上载的是一名头部重伤的女子，分秒必争，这不能怪选那条路的司机，因为那条路平常不会塞车，而且不过河就没办法抵达医院。当然也有别座桥可以走，不过那样就得绕路。结果，最后还是不得不绕路。”
“那么，重伤女子后来怎么样了？”
“麻花”警官唐少华的问题让吴京生和石志坚对看了一眼。石志坚得意地笑了，看着唐少华说：“我早料到唐少华先生会问这些，所以要他带一些资料过来。”
“我对那辆救护车也很好奇，便做了一些调查，可惜后来没有被采用。”吴京生说，“重伤女子没有得救。”
“麻花”警官唐少华不由得挺直了背脊。“在医院过世的？”
“是的。那名女子是个文字工作者，在大楼工地采访时，失足从十公尺高的脚手架上跌下来，撞伤了头部。虽然立刻被送上救护车，却遇到我们刚才讲的状况。”
“意外发生时，她还活着吧？”
“好像是。当时在场的人也说，她虽然失去意识，但还有气息，情况当然很严重。”
“送到医院时呢？”
“还没断气，动了紧急手术，但已经回天乏术了。不过，据说如果早一点送到医院，可能还有救。”
“她和家人住吗？”
“没有，她一个人住在济州市，老家在河南。我跟她家人联络时，听说她母亲正好在她的公寓收拾遗物，于是就到济州市采访她母亲。真可怜啊！”
吴京生记者从口袋里取出照片和名片。名片上写着“李春花”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头衔，住址确实在济州市。
那张照片看起来象在滑雪场拍的，里面有三男三女，都穿着滑雪装，天气很好，背景的雪山景色很美。
“中间那名女子就是李春花。”吴京生说，“这是大学时代社团的照片，我向她母亲借来翻拍的，好像找不到最近的照片。”
“长得很漂亮。”
“我记得她好像大学毕业四年了。”
这么说，就是二十六岁左右了。“麻花”警官唐少华在脑海里计算。
“她家人知道救护车晚到的原因吗？”
“嗯，她母亲知道。”
“那对方怎么说？”
吴京生记者耸耸肩。“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就这样？”
“她母亲说，真是祸不单行，偏偏在那时候遇上瑕疵车造成的塞车，这孩子运气真差。”
“不恨有马汽车吗？”
听“麻花”警官唐少华这么问，吴京生沉吟着，双手交抱胸前。“我本来也想针对这方面深入了解，不过她母亲的反应平淡。从十公尺高的地方摔下来，就让她母亲饱受惊吓，感觉好像已经认命，即使早点送到医院，大概也救不回来。再不然就是本来还有救却因为谁的过失而白白送命，这种事回想起来太痛苦，就决定不去想吧。”
“麻花”警官唐少华点点头。说不上来为什么，但他能理解那种心态。
但是，这么一来，便出现其他疑点――打电话到张富田律师那里的男人是谁？根据吴京生的说法，就不会是李春花的家人了。
“麻花”警官唐少华把这件事告诉吴京生记者，他也想不通。
“石志坚记者先生把这件事告诉我了，我也觉得很奇怪。在整理关于瑕疵车受害的报导时，我又与李春花的家人联络了一次，他们表示李春花跟那个没有直接关联，便谢绝了采访。所以我想，他们不可能打电话给张富田律师。”
“这么说，是另一个案子吗？”
“不会吧？因为车子熄火而造成大问题的，应该只有这个了。如果还有其他的，我们应该会得到消息。”
说的也是，旁边的石志坚记者也低声附和。
“李春花有男友吗？”“麻花”警官唐少华问道。
“好像有，她母亲说在医院里见过。”
“叫什么名字？”
吴京生记者皱着眉摇摇头。“她不肯告诉我。而且问那么多，真的就惹得人家不乐意了。”
“麻花”警官唐少华叹了一口气，喝起温凉的咖啡，凝神细看穿着滑雪装的李春花，她笑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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