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虽说自己在望春楼如此多年也只能勉强当个打杂的，别说花魁了连个寻常姑娘都算不上。
但是，自己好歹也是名震陵阳城的柳暮烟柳姑姑亲手带大的姑娘，什么男人没见过，若是败在了一个秦子衿手里，那自己又有什么脸面去见暮烟去见望春楼的姐妹们?
被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讥讽嘲弄，若是自己继续隐忍不发下去那岂不是要就此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其实，雪言也是这么想的。”她忽而低头，掩面一笑，目光中满是似水的柔情“既是如此，那雪言可不敢辜负了子衿的一番苦心。”她面染春色，脸上是难言的娇媚与羞色，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示意要解去自己腰间的束带。
她目光潋滟的望着他，眼里似有一汪春水，原本便是没有沾筷的樱桃小嘴如明艳的花蕾般动人。
他似乎此时才猛然惊觉，她并非一个久居闺阁不出的未见过世面的千金大小姐，她是娇媚的明艳的美，是灵动的包含了万种风情的。
分明才十六岁的少女，她身上却是将灵动的风情与含苞待放的娇羞与青涩糅合在了一起，她是涉世未深的青涩少女，亦是通晓人情世故明艳动人的姑娘。
她让人欲罢不能的想要接近，却又自惭形秽的不忍触碰。
秦子衿忽地觉着自己错了，他本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逗她，妄图让她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眼看着她腰上的束带已经全然解开了，所幸身在冬季，不至于里面不着寸缕，但秦子衿还是觉着难言的尴尬与不适。
她含笑的把自己手上的腰带扔在地上，又挑逗的对秦子衿眨了眨眼睛，正要顺手剥去自己身上的外衣。
却被他急急的摁住了手。
雪言这才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还好自己算是勉强的搏回了一成不至于全然丢了暮烟和望春楼的颜面。
哪怕是秦子衿的已然在行为上服了软，她却也并不打算真的放过他，毕竟自己被如此戏弄了两次，不管怎么说，凡事也应当公平些才好。
她也不急着拨开他原本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娇媚一笑，将手掌翻了个面，轻轻的抓住了秦子衿的手。
他的手在她的掌心里难以言喻的僵直，甚至已然不自觉的浮上的一层薄汗。
觉察到如此，雪言脸上的笑意更深，脑中努力思索着以往暮烟交与她的那些技巧。
“子衿不必害羞，若是觉着这里不方便我们可以到屋里去。”她用指腹无意识的摩挲着他的手背，一边摩挲一边不自觉的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
分明已经二十有五的人了，秦子衿是如何都不成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也会被一个方才十六岁的小姑娘撩拨得心痒难耐手足无措。
她面露了几分羞色，目光中尽是探寻的柔情。她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在自己手上摩挲着，指腹微微发烫，他觉着此时的自己从手背到心里皆是如火般的滚烫，几乎是要把他燃烧掉融化掉。
哪怕是自己看不到，秦子衿也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自己此时已经是面红耳赤满眼无措。
他微微咽了口唾沫将自己的情绪全然压了下去，既是自己先挑起的事端也应当是由自己来结束:“雪言……我不该如此跟你开玩笑的，本是想着今日你心中不快，若是能惹得你将满腔的怒火撒在我身上也便罢了，却不成想……”
秦子衿的声音透着微微的嘶哑，比起方才，他此时更像是个醉酒的人，从耳际烧到了脖子根。
她看着秦子衿的表情，倒不像是在说谎，只是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实在好笑。
雪言只觉得一股子胜利的快感席卷了自己，她终于放肆的大笑起来。
这么一来，自己倒是心情舒畅了很多，她也不再去揪着秦子衿继续追究了，只灰溜溜的弯下腰捡起自己随手扔下的腰带。
方才把腰带系好，她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满桌的佳肴上，原本就永安王府平日里的膳食来说也算是超过了许多人家，这团圆夜里的饭菜更是让雪言瞧了忍不住的食指大动。
她也顾不上旁的了，原本今日里心情不佳又是浑浑噩噩的不曾认真用膳，此时她的腹中已然是空空如也。
雪言执了筷子便想开始大快朵颐，反正秦子衿应当已然吃过了再加之他戏弄自己在先，索性便不想再搭理他了。
“饭菜都放了如此之久，想必已然是凉了，我唤下人去热过了再用吧，仔细吃了对胃不好。”
雪言听了，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若不是他一时兴起非要做什么恶作剧，自己也不至于到了这个时辰才开始用膳。
她又念及此时府中众人应当都是回了家里过节亦或是大家欢聚一堂庆贺，如此重要的日子也不该再去打扰了:“今日是除夕夜，便让他们好生歇息吧，我没关系的，哪就生得如此娇气了。”
他倒是再无多言，只是撑着下巴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用膳。偶尔忍不住的，重新执了筷子夹了一两块菜放在她碗里，倒也像是丝毫不觉得无趣。
“你为何就如此纵容他人唤我王妃?”她终于忍不住了，顿了顿拿了碗筷的手，方才把嘴里的饭菜咽下，便是忍不住说道。
“因为你就是我的王妃。”秦子衿望着她，目光里像是落了星星，他的目光诚恳而温柔，一如往常，哪怕是说着这样的话也丝毫没有半点波动。
“可是皇后……”她又不自觉的想起了今日在殿中皇后对她的一番羞辱，连带着声音都没了底气的低了几分，她微微垂了垂眸，把目光定格在了自己身前的碗里。
“皇后是皇后，我是我，雪言是我的王妃，不是皇后的。正如我所说，雪言先是我的妻子，再是永安王府的女主人，最后才是这秦国的王妃。最重要的还是，雪言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唯一的妻子。”他这般含笑着说着，目光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她望着他的眼睛，仿佛里面藏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让她去相信去坚信她可以，他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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