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还不出来认认大小姐？”
随后，那些侍从中出来两位姑娘来，她们缓缓走到清言身边，对着清言行了一礼，低下头来叫她一声，“大小姐。”
春花秋月就在身后，而清言却是僵着身子坐在原地，待她们唤她一声“大小姐”时，清言才缓缓站起身，愣愣地看着她们。
“嗯。”
秋月垂下眼睑，神色淡淡，只轻声道，“也不知大小姐如今还喜不喜欢这些菜了...若大小姐觉得不满意的话，奴婢再去...”
“我很喜欢。”
清言眉眼微弯，嘴角噙着笑意，看向秋月时目光温柔至极，“秋月到现在还能记得我的喜好，也是有心了。”
春花目光微移，见清言只与秋月相谈，不禁抱怨道，“大小姐只与秋月姐姐相聊，都完全忘记了春花这个人了。”
她一愣，旋即勾唇一笑，“自是记得小春花了，”她看向桌上糕点处，只道，“也就你会在我桌上摆一盘糕点。”
所谓饭后甜点，便是如此。清言每每用完膳后都想要吃些甜食，也就春花记得清楚，会让秋月做饭时多做一碗甜品，有些时候是八宝粥，又有些时候是绿豆糕……
她道，“这糕点啊，也就你馋。”
听至此处，春花垂下头来，脸上露出羞耻之意，“大小姐说笑了…”
见清言与春花秋月相谈甚欢，聂戒心中便浮起一个念头来，“清言要不将春花秋月一同带去，教其当做陪嫁侍女好好陪着你。”
陪嫁侍女吗？
清言淡然地收回目光，薄唇微动但又始终没有说话，只默言允诺。
春花秋月若是进了江府，必定会有更多双眼睛盯着自己，盯着春花与秋月。但又仔细想想，之前在清言居中生活，那些侍从也未对她们如何，而如今将其接入江府陪侍自己，也不用惧怕那些眼光。
何况，她们亦是仙人之身，定有更多的法子能助江归寻一臂之力，如此，又何乐而不为？
可一听‘陪嫁’二字，聂玲珑怒火又立马上来了，这抢了她的男人，抢了她的父母，竟还要抢她府里头的侍女来了……
“我不答应。”
可她的反对却没被任何人注意，只见聂戒眉眼含笑地将菜夹给聂清言，丝毫未被她聂玲珑所影响。
平日里，父亲对自己严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必定要去族宗面前跪半月以上的，而在平时，父亲也没有像现在一样夹菜给她……
如今，聂清言在他旁边，她什么都可以不用做，就有爹爹宠她，江哥哥爱她，还有那自己看得极其重要的一纸婚约，她也能轻而易举地从自己手里夺走。
聂玲珑垂下眼睫，遮挡住眼底情绪，面上虽风平浪静，心中却是百般怨恨，手袖已被她抓得死紧。
与聂玲珑相邻而坐的秋生却是注意到她的莫名情绪，只在桌下隐蔽地将她的拳头张开，随即握住她的手。
聂玲珑稍稍颔首，脸上皆是不解之意，看向秋生摇头，示意她不能再惹父亲生气，她只好作罢，垂下眸来吃着午膳。
如今既已无春花秋月的事，她们自然是悄然随着那群侍从们一一退下，见此，清言便瞥了楠晏一眼，示意让她跟在他们后面……
楠晏领会到了清言所意，只趁众人不备时，悄然跟着春花秋月一同离了场……
离开那宴席后，楠晏舒了一口长气，旋即环顾四周之时，却并未见到春花秋月身影。
耳边却是传来春花的声音，“就凭你，能寻得到我们？”那声音似是带着几分藐蔑，有些看不起她。
楠晏皱了皱眉，自跟在玉君身边，她便得知这春花秋月便是个折腾的角色，只服从于提灯仙子，又处处与着玉君作对。
在玉君救下提灯仙子之后，二人都要下凡历劫。玉君百般相求春花秋月陪着提灯仙子一同，而在那之前，这两位仙子定是要嘲笑与不屑一番的，可却仍是答应了他。
她们答应了他也不代表是原谅了他，她们答应只不过是为了能照顾好提灯仙子罢了。
春花又道，“这玉君都如此对待我们仙子了，还有面子让你陪着仙子一同来？”
楠晏叹了口气，“你在那灌丛处躲着，秋月仙子在石门后藏着，你们还是自己过来罢，不要我去找。”
果不其然，在那灌丛里探出春花的脑袋来，而石门后，秋月缓缓朝着她走来。
她向着她们拂了一礼，道，“仙子。”
春花环抱着胸，上下打量着楠晏，只稍稍点头，旋即不再吭声。而秋月却仍是那派稳重模样，只垂下眸，丝毫未看她一眼。
“你来寻我们作甚？”
她将刚才之事托盘而出：“是仙子教我紧盯着你们的，是担心你们会逃。”
“我们怎么逃？在这聂府待了十几年就是为了这个丫头，我们又怎么逃？”
秋月却是打了一下她的脑袋，道，“那是仙子在关心咱们，你还不领情……”
楠晏凝神看了她们片刻，旋即郑重地向她们拂了一礼，“二位仙子为了提灯仙子卧薪尝胆数年，楠晏在此替代玉君多谢二位仙子。”
“我们这可不是因为他，别让他多想。”春花瞥了一眼她，道，“何况，既要感谢我们，自是要亲自来才有诚意。”
秋月赞同地点了点头。
楠晏垂下眼睫，只低声道，“我会转告给玉君殿下的。”
春花却轻笑着抬了抬手，不屑道，“即使你转告了，这玉君也不听，也不会对着我们说感谢，还是算罢算罢。”
她想反驳，想说玉君其实是个外冷内热，面慈心善的人，可正当她轻启薄唇时，却被秋月插嘴道，“这些只不过是我们担心仙子罢，与玉君并无瓜葛，也不必如此客气。”
楠晏应声地点了点头，对着她们又是鞠了一礼，“那以后在江府，还望二位多陪陪仙子才是。”
江归寻政务繁忙，都未有闲暇时间与仙子聊天；立冬又是拘谨之人，每每相聊时都带着几分见外，只有她们二人与仙子有着深厚情谊，以后若是仙子无聊或是烦心时，都有她们二人开解。
这样一来，也让他更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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