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之外,秦王荡与田文的会面,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田文回到中军大阵,盖因被秦王荡适才的言语所激,田文怒火中烧,羞恼的火焰将他原本该有的理智烧个精光。他立即下令,全军向函谷关发起进攻。
“相国大人,请你三思!”副将匡章忙站出来,说道:“我军将士方至函谷关,已是疲惫之师,且我军之攻城器械还在赶来的路上,此时应当养精蓄锐,磨合士气,不宜开战啊!”
“韩国、魏国的军队,在函谷关外驻足已久,尔等两国距离函谷关甚近,这粮秣辎重都已到位了吧?翟将军、公孙将军,就由你二人率军先攻函谷关吧?”
闻言,翟章与公孙喜都不由得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有着充足的粮秣辎重是没错,但是充当马前卒,给联军打头阵,这显然不划算!
翟章属魏国,公孙昧属韩国,他们虽只是大将,但是在领兵赶到函谷关之前,就已经得到各自的国君的授意,尽量保存实力,出工出力可以,但是绝不能损兵折将太多。
这就是联军的一大缺陷。
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谁都不想做出头鸟!
要知道,函谷关内的秦军士气正盛,战意迸发,这时上去攻打城关的军队必然死伤惨重。
看到翟章与公孙昧都不吭声,田文瞟了他们一眼,淡淡的道:“二位将军,你们都不愿率兵先攻函谷关吗?你们莫要忘了,此番六国合纵伐秦,虽是我齐国发起的,但是最后受益最大的是谁?还不是尔等韩魏两国?出多少气力,那多少工钱,民间尚且如此,何况国乎?”
翟章、公孙昧闻言,一时之间亦是左右为难,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田文。
这时,匡章已经看不下去,垂手道:“相国大人,依末将之见,还是等列国的军队皆至,粮秣辎重皆至,再一举猛攻函谷关!我等皆是友军,何必分彼此?”
不分彼此?
田文的心中对此很是不屑。
玩政治的人心都脏!
他田文是玩政治的,匡章是玩军事的,当然了,在这个时代,实际上文武不分家。上马可统兵作战,下马能治国安邦的人才一抓一大把,但是也要国君任命,根据实际情况而定才行。
田文可不会跟这些所谓的“友军”客气。
田文虽是出于复仇的心理,这才几次三番的鼓动齐王合纵伐秦,但是究根结底,田文还是为了齐国的皇图霸业的。在他看来,这一回六国联军,齐国就占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韩魏两国也占了三分之一,齐国出力最大,却得不到最丰厚的回报,这是不行的。
当然了,城池土地什么的,能得到更多固然是好,但田文更看重的还是自身的名誉。
好说歹说,他都是六国联军的主将,被齐王委以重任的人,自然要将目光放得长远一些。
田文甚至已经看到,函谷关被攻破之日,咸阳城陷落之时,届时秦国不灭也弱。少了秦国一家逐鹿中原,三晋就是齐国的下一个目标,田文怎能坐视己方伤亡过大,反而便宜了韩魏两国?
田文可不想吃亏!
翟章、公孙昧都不是傻子,也不想吃亏!
而匡章也很清楚这一点,换做是他,绝不会拿自己友军的流血牺牲,去换取一场战争的胜利。当然,这不是说匡章的操守极正,为人高尚,而是取决于“联军”的这种规模。
六国联军,以齐军为主导,但是你齐军不上,却让另外两家友军冲上去打生打死,磕得头破血流,自己却坐收渔利,这谁能甘心?
此举,势必导致六国联军离心离德。
而这一点,恰好是秦人想要看到的!
离心离德,各怀鬼胎的联军如何能打胜仗?
“匡子,你莫要再劝了,我意已决!”
田文脸色一沉,扫视着翟章与公孙昧,说道:“我王为合纵之长,我田文更是六国联军的主将,汝等虽非齐将,互不统属,但是皆为联军之麾下,已是我田文麾下之将领。你们若有异议,可禀告于韩王、魏王,此一战,本将亲自督战,会根据尔等的功劳大小,如实禀奏我王,届时说不定尔等之过获利更多啊!”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威逼利诱,这一套田文已经玩的很溜。
翟章与公孙昧听到这话,都无奈的叹了口气,领命而去。
“咚咚咚!……”沉闷而又压抑的战鼓声,再一次响彻云霄。
“吼吼吼!杀!吼吼吼!杀!……”函谷关之外,无数披坚执锐的将士嘶吼着,透着阵阵煞气,瞬间盖过了凡尘俗世中的一切杂音,充斥着整片天地。
“敌军开始攻城了!”
关城之上,代表战事的锣鼓声响个不停,一名又一名的秦卒跑来跑去,亦或是直接待在原地,紧握着手中的战矛亦或长戈,一脸肃杀之气,目视前方,严阵以待。
弓弩手们纷纷蹲在女墙或者墙角之处,张弓搭箭,只待将领一声令下,就乱箭齐发。
联军的士卒纷纷离开方阵,举着巨盾,拿着长戈、战矛,亦步亦趋的走到函谷关之下,距离数百步,远在秦军的弓弩射程范围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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