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人即将撞上的时候，新买的婆子挡在了叶云舒的身前，那疯妇人就装在了婆子的身上。
那婆子哎哟了一声，疼的五官扭曲，却并没有被撞到。
她伸手把疯妇人往前使劲儿一推，疯妇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沙哑的啊啊啊着。
牙行的伙计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青着脸喊人来帮忙。
没一会儿这妇人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叶云舒看着面前的婆子，觉得自己的眼光真是不错，这笔钱花的值啊！
这事儿闹得动静不小，牙行的管事自然也是被惊动了，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小娘子实在是对不住了。”牙行的管事一脸的歉意，“这就是个疯婆子，没伤着您吧？”
“没有，就是吓到了。”叶云舒板着脸，“你们做事怎么这样不周全？要出了事儿，传出去你么你牙行还有生意吗？”
自然是没伤着的，要是伤着了，叶云舒还能心平气和的和他们说话？
既然有疯子，怎么不关远些？要不会刚买的婆子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那估计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让小娘子受惊了。”管事一脸的尴尬和抱歉，“这事儿是咱们牙行做事不周全，为表歉意，小娘子在这里边选个人带走吧，就当咱们牙行赔罪了。”
这种好事，叶云舒自然是不会推辞的，免费的便宜，不捡白不捡。
她点点头，“那就谢谢管事儿了。”
管事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叶云舒又挑起了人来。
疯妇人一直啊啊啊的叫着，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让人难受。
就连伙计也皱起了眉头，“往常都正常得很，今儿个是发什么疯了？”
“疯子发疯还有道理？”管事白了他一眼，“行了，赶紧把人带进去吧。”
说着他又叹气，“是个哑巴就算了，脑子还有问题。本来做菜不错想留着……阿六，往北狄那边去的商队走了没？”
“应该没走吧，不是说要后天去了吗？”
“他们不是想找个会做中原菜的厨子嘛，把她弄过去。”
“行。”伙计点头，“那我这就去客栈找他们。”
管事颔首，“对了，他们抠得很，价格直接折半，把人赶紧弄走就行。”
地上的疯妇人似乎是听懂了管事和伙计的话，啊啊声变得很悲凉起来，被捆住的手脚也不停的挣扎。
叶云舒一回头，见她的手腕子都给磨破了，麻绳上带着血，一个哑巴啊啊啊的凄凉叫声，让她心里也觉得难受了起来。
她对管事说道：“还是给请个大夫看看吧。”
管事唇边带笑，“小娘子放心，会请的。”
毕竟还要卖出去，这么一副鬼样子，就算是北狄的人再蠢也不会要的。
叶云舒点点头，把自己选好的一个小厮指给了管事看，“我就要这个了。”
管事的眼皮子一跳，还真是会挑！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管事此刻也只能脸上挂笑，“好嘞，山子，给小娘子拿卖身契去。”
伙计应声走了出去。
叶云舒站在管事旁边等着，目光看向了那个疯妇人。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呜咽声，像条毛毛虫一样的往自己的方向努力蠕动。
周小晴歪着脑袋，“小娘子，我怎么觉得她是想要找你呢？”
叶云舒美目微睁，“不会吧？我又不是认识她。”
“可是……”周小晴咬着嘴唇，“我就是觉得她像是想和你说话。”
叶云舒狐疑的挑了挑眉头，再看向那个疯妇人，叶云舒多少心头还是有点触动。
她抬步，走向了妇人，在她身前蹲下身子。
“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疯妇人抬起头来，不停的摇着头，叶云舒正纳闷着呢，妇人的脸却从散落的头发中显露了出来，一张满是脏污的脸上，两行泪痕十分清晰。
叶云舒大惊失色，“刘氏？？！！”
面前的这个疯妇人可不就是当初和自己在码头抢生意的刘氏吗？自己当时卖了摊位，她也跟着卖了，后来再没有见过。
这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又是怎么会变成哑巴了？
刘氏的眼泪瞬间汹涌了起来，激动的对着叶云舒啊啊啊啊的喊。虽然手脚被束缚住了，但是也一个劲儿的往叶云舒的面前凑。
叶云舒从刘氏的眼睛里读出了深切的哀求，她不由得抿了抿唇，沉思了起来。
她和刘氏的关系要说也算是对手了，这个人曾经给她使过好些个绊子，找过不少的麻烦，如今眼见着就要被卖到北狄去了，她应该高兴？
可她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情绪。
叶云舒沉默着，山子已经把卖身契给拿了过来。
“叶小娘子，卖身契给您拿来了。”
叶云舒看着面前的山子，又看了看地上的刘氏，一颗心纠结不已。
大概过了十秒，叶云舒一咬牙，指着刘氏对山子道：“我换这个人好不好？”
山子愣住了，管事愣住了，周小晴也愣住了，就连叶云舒选出来的那个小伙子也愣住了。
个个都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她，仿佛她和刘氏一样是发了疯的。
管事的没忍住，走了过来，“叶小娘子，你……说真的？”
叶云舒笑容牵强的解释，“是这样的，我家里缺个厨娘，管事不是说做菜好吃嘛，我觉得你”
管事稀里糊涂的接了句，“那是自然，要我说比锦江楼的厨子也不差的。”
刘氏是管事自己买下来给牙行的人做饭的，已经在牙行里做了半个月的饭菜了，确实是不错。
“那我就换她了吧。”叶云舒说完，眷恋的看了一眼自己之前挑选出来的那个小伙子。
我的大便宜啊~
小伙子被叶云舒看得一个激灵，这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企图吧？
芝麻换西瓜肯定没人愿意，但是西瓜换芝麻，绝对都不用想的。
管事的简直乐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让山子去把卖身契拿了回来，还特别好心的问叶云舒，“叶小娘子，要不要帮忙把人抬到马车上去啊？”
叶云舒摇头，“不用，你们把绳子松开，她自己走过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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