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老板给商歌介绍了厨房和做饭的注意事项，便放心把店交给她：“我回去了，有问题问李松，凌晨1点下班，然后明晚同一时间再过来。”
商歌换上工作服，洗干净手，就开始按着点单做菜。
她一直呆在厨房里，倒是不觉得冷，反倒额头渗出点滴的汗水。
12点之后顾客明显减少了，商歌开始收拾厨房，然后把用过的碗碟放入洗碗机洗涤。
外面的李松王来见没有顾客了，开始收拾桌椅。
“走吧，下班了。”王来说，他进来涮了涮抹布，然后把抹布挂在勾子上。
“小商，王哥好像跟你一路，让他送你回去吧。”李松锁上收银机说道。
“我住城东槐花巷，你呢？”王来明显比李松成熟得多，二十多岁的硬朗小伙，可惜不怎么爱笑，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
和李松一样，年纪不大，做事却已经很成熟了。
“我住阳春巷。”商歌答。
“唉，那离得挺进的，一起吧，我开了摩托。”王来扔给商歌一个头盔。
商歌接住头盔，没拒绝，凌晨1点的新河，她是不敢一个人乱逛的。
关上餐厅的百叶帘，拉下闸门，李松和商歌王来分开。
王来一路上沉默不语，商歌坐在摩托车后座，也没说话。
摩托停在槐花巷子口就停下了，王来面无表情地道：“阳春巷就在前面，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我回去了。”
这么直白地被丢下，商歌有些小小的汗颜，但没有说出来，道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到家的时候阿婆已经睡了，她轻手轻脚进了自己卧室，先把今天上班穿的衣服洗了一遍，然后洗了个澡，这才安静躺下睡觉。
卧室有点儿冷，家里唯一一个电热炉放在阿婆房间里了，商歌从衣柜里翻出来一条夏被盖在冬被上，然后整个人索在被子里。
过一会儿，被子里捂热了，商歌也睡着了。
第二天，商歌白天帮阿婆做些手工品，晚上7点去餐厅上班。
转眼就到了周末，商歌在餐厅的工作也进入了正轨，几次见到毛老板都对她很满意。
“小商，明天周六，你白天轮班可以吗，我想带老婆出去玩一玩。”毛老板换下工作服，对商歌道。
“可以的，晚上也可以交给我。你们放心去玩吧。”商歌直接就答应了，反正白天她正好闲得没事儿做。
“好，那谢谢你了，你嫂子刚生完孩子，心情不太好，我得多花点时间陪陪她。”毛睿从储物柜拿出手机钱包。
商歌切菜的动作突然乱了一下，差点切到手。她连忙放下刀，强迫自己深呼吸。
毛睿没发现她的异常，继续絮絮叨叨说起了他老婆的琐事，语气里都是关心。
商歌只是弱弱地笑了笑：“没错，刚生产完的女性需要多一些陪伴。”
“行了，今天晚上应该没什么人，10点左右没人就下班吧。”毛睿提议道。
“好的，谢谢毛老板。”商歌应了下来。
果然，周五晚上比较冷清，到了十点半都没有新单。
商歌去大厅里找李松王来他们，就看见他们俩把两张桌子拼到一起，一人坐一头，一边抽烟一边打牌。
“商歌，过来一起玩？”李松最先发现了她，热情招呼着。
“哦不，毛老板说今天可以早点下班，我过来问问你们的意思。”商歌婉拒。
“行，那咱们走吧，反正礼拜五都是这个样，没啥客人。”李松直接就答应了。
王来没说话，但也站起来开始整理桌椅。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厨房。”商歌说。
收拾好东西，商歌从储物柜里拿出自己的羽绒服，把工作服换下来，刚锁上柜子，就听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嚣。
“商歌呢？”一道嚣张冷清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既不是李松也不是王来。
商歌动作僵硬了一下，关上厨房的灯，来到了大堂这边。
只见一个男人抽着一根烟，一张脸在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从他的打扮来看，不是什么善茬。
李松和王来在旁边就像两个小喽啰。
“商歌？有人找你……”李松见商歌过来了，就招呼道。
商歌走进了，认出了这个男人，心里一凛，然后恭恭敬敬地打招呼：“琮哥怎么来了。”
“二爷让你周末过去一趟。”琮哥缓缓吐了一个烟圈，说道。
商歌立即就想到自己欠了二爷一个人情，现在二爷来讨，她自然是不能拒绝。
“二爷说了哪天吗？”商歌这是答应了。
“你在这儿上班？”琮哥没有直接回答她，反倒抛出一个不疼不痒的问题。
“是的，托二爷的福，这周刚找到的工作。”商歌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是做什么的？”琮哥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问。
“我主要做饭，也帮忙打个杂什么的。”商歌答。
“你还会做饭？”琮哥问。
“会一点儿的。”商歌这话是谦虚了。
李松尝过商歌的菜，那是和毛老板这个十五年的职业厨子的水平相当。
当然，李松看出了这个琮哥的来历不凡，他没有插嘴，留着这个琮哥和商歌说话，他和王来退到一旁喝酒去了。
“这样，你去丁宅做一顿饭。”琮哥抽尽一支烟，把烟头在柜台上一只烟灰缸里碾灭，“啥时候下班？”
“是这样的，琮哥，我明天从早开始值一天的班，周日白天不上班，晚上7点过来轮班。”商歌认真地解释自己的时间安排，生怕一个疏忽惹琮哥不高兴。
通过两次的接触看，琮哥和那些混道的不是一类人。那些人是狠戾是残暴，琮哥是冷静是克制。
虽然都在人手下做事，琮哥这样的倒是有了些运筹帷幄的气质。
不过，既然是二爷的人，必定不是好惹的，商歌只希望能安安静静把人情还给二爷，这期间不要闹出什么事儿。
听完商歌的“汇报”，琮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那就周日中午去丁宅做饭，我会派人接你。食材那边都有，你什么都不用准备。”
商歌恭恭敬敬应了一声好，又说谢谢二爷抬举。
琮哥简单地嗯了一声，然后掸了掸袖子上的烟灰，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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