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灵素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她没见过郭襄，实在不好说什么。只是又叹道：“水姑娘和我一起住了这么久，她的心思我明白，但越是明白，就越是心疼她。她这样的好姑娘，应该有个好的归宿，应该得偿所愿。何况那段时间我身子虚弱，全是她细心地照顾我……所以我可以吃任何人的醋，却不能吃她的醋。”
楚铮心中也浮起水笙的倩影。
其实不用程灵素说，他也知道水笙的“小心思”，当初她说过那句“这辈子我哪里都不去。程姐姐在哪里，我也会在哪里”就再明白不过了。
她知道自己在楚铮心中未必有多重要，却可以肯定程灵素在楚铮心里一定很重要，所以她留在程灵素身边，就相当于是留在了楚铮身边。
大概对于这个傻丫头来说，哪怕无名无分，甚至无法得到心上人的回应和爱怜，但只要这样默默地守在他身边，能时不时看到他，就很满足了。或者也存着一丝丝日积月累、水滴石穿的期盼，期盼以漫长的伴陪，换回一点点专属于她的幸福。
水笙真的很像一泓秋水，干净而纯净，正因为如此，她的这份小心机非但不会让人有半分的反感，反而只会让人心疼。所以以程灵素的孤僻，也会视她为姐妹；以程灵素爱吃醋爱自怨自艾的性子，也会主动地替她说话，为她争取幸福。
楚铮轻声道：“放心吧，我会给水姑娘一个交待，不是因为你刚才的话，只是因为她是她。”
程灵素眼眸亮亮的看着他，再次为自己的选择而骄傲。自己爱上的，果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奇男子。
因为聪慧如她，一下子听出楚铮的话语里的意思。
他会接受水笙，但不是因为看在她程灵素的份上，而是真的被那个傻姑娘所感动。“只是因为她是她”，短短几个字，便能看出楚大哥对于那个爱他的姑娘的尊重与爱护——毕竟没哪个姑娘，会因为施舍同情得来的爱情而真正高兴、开心。
半夜时分，楚铮想起一事，便将那好不容易得来，能增加寿元的丹药“太上老君延寿丹”交给了程灵素，又逼着她在自己面前服下。
程灵素知道这丹药的功效后又是好气又是感动道：“楚大哥，你这么辛苦得来的丹药，我怎会不吃？”
“不管，不亲眼看着你吃下去，我放心不下。”
程灵素无奈，只好就水服下。
楚铮很快就看到她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连肌肤也似乎多了分嫣红。
替少女把了把脉，确定她脉搏变得比常人还要有力，楚铮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程灵素见他这样在乎关心自己，心里甜滋滋、暖洋洋的。
考虑到夜深露重，楚铮还是让程灵素回房歇息，临分别时程灵素回过身，主动地吻在他的唇上。
……
晨曦岛的调兵遣将和粮草兵甲准备还需要几天，楚铮在天色一亮时便想先回去梁都继续做各项准备工作，但想了想，还是留下来和程灵素、水笙及义妹妞妞一起吃了个早饭。
半年多没见，水笙倒清瘦了不少，原本鹅蛋形的俏脸，现在变得有点瓜子形了，腰枝细细，有如弱柳扶风，身上那富家小姐的富态骄纵气息也淡了许多，更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家碧玉，反倒多了一份楚楚动人之姿，模样儿也更显标致了。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脉脉含情的如水眸子。在看到楚铮的一刹那，绽放出无法掩饰的喜悦与激动，那一缕缕的情丝更是剪也剪不断。
楚铮却只是客气地朝她点点头，叫了声“水姑娘”。
水笙眸子微黯，却又很快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默默地退回到程灵素的身边。
程灵素没好气地瞥了楚铮一眼，也不知道这楚大哥要弄什么名堂。
楚铮却笑呵呵地把冲过来的妞妞一把抱在怀中，托着她的小腰，将她高高举起，逗得妞妞咯咯地笑个不停。
这半年来小女孩在城主府里吃好穿好，现在已变得有点白白胖胖了，之前瘦得不成样子的小脸也现出健康的红晕，可以看出水笙真的将她照顾得很好。
之前太瘦看不出来，现在小脸有些白白胖胖，虽算不上是美人胚子，倒也五官端正，颇为好看。
小女孩与楚铮明明有半年多没见了，此时再次见着楚铮，却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还奔过来抱住楚铮的腿要抱抱，一连串的“哥哥”童音叫得楚铮心都要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楚铮在妞妞身上仿佛能找到以前小妹的影子，让他对妞妞是百般的疼爱纵容，居然任着小女孩骑在他脖子上，还带着小女孩在屋顶上飞来飞去，逗得小女孩开心至极。
吃过早饭，楚铮问程灵素和水笙一般接下来有的安排，程灵素是要去城主府附属的官方医馆坐镇，替重病的百姓义务诊治，水笙则是要陪着妞妞去学堂上课。
“我也一起去送妞妞吧。”楚铮起身道。
水笙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露出一抹喜色，只是很快低下头，把这份惊喜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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