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侧妃气势汹汹地在风允允跟前站定，不顾她正哭得伤心，“风允允，你竟敢对我清音下此毒手！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风允允什么都没说，只仰面大哭。
九夭看着风允允脸上还未见效的药膏，拿出手帕朝她脸上擦了去，“快别哭了，羽侧妃问你话呢。”
但是被她弄疼了的风允允反而哭得更大声了，惹得前来赴宴的宾客纷纷朝这边看来，也有麻利的去找风止了。
羽侧妃见状，理了理衣襟，端正了仪态，“别哭了，我的清音破相了哭得都没你响，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难怪个个都偏帮你。”
突然，清音朝风允允扑通一声跪下了，吓得风允允哭声顿止，睁着泪眼愣在那里。
九夭暗自冷笑，感叹清音公主装得一手好无辜。
清音泪眼婆娑，满脸愧疚地看着风允允，“风妹妹，是我不好，就算你抓花了我的脸，我也应该让着你，对不起。”
“你又这样，分明……”
风允允话还未说完，就觉膝盖吃疼，一个没站稳跪在了清音跟前。
她刚想起身，肩膀就被九夭用力按住了，“允允啊，清音公主既然要将你的月牙吃了，你就给她吃嘛，一只兔子罢了。”
“啊？”风允允一脸茫然，欲挺直腰板，却又被九夭按了下去。
“还有，清音公主打了你左脸，你应该再将右脸伸过去让她打，她是公主，身体又柔弱，打你两耳光怎么了？”
九夭一手按着风允允肩膀，一手搭在膝上，蹲在风允允身侧，似笑非笑地盯着清音。
在她们不远处，站着闻讯赶来的天帝天后，冥王风止，以及其他仙君仙姑。
清音毫无前兆的跪下，多半是做戏给他们看，给自己讨个委曲求全的好名声。
看到柔弱清音双眸中闪过的狠厉，九夭有点理解风允允为何那么讨厌她了。
她正静待羽侧妃和清音母女的应对之法时，身旁的风允允突然俯身朝清音磕了个头，并大声道：“清音姐姐，是允允错了，允允应该将兔子送你吃了，也该将右脸伸去任你打。”
一字一句，格外响亮，隐隐间似乎还动用了灵力，大半个仙林都听得见。
九夭扯了扯嘴角，磕头未免过头了，她拽着风允允的衣服，将她的脸从细草中拉起，“傻孩子，清音公主打你耳光，她手就不疼吗？”
头发上沾了几片草叶的风允允恍然大悟，去拉清音的手，却被清音躲开了。
“姐姐别误会，妹妹只想看姐姐的手有没有事，我爹爹总说我脸皮厚，方才姐姐打妹妹那一耳光，妹妹脸肿事小，姐姐手疼事大。”
风允允语气急切，一脸诚恳，看得九夭目瞪狗呆。
若将这悟性放在修炼上，何愁不成大器。
“够了！”目睹一切的天帝愤然出声。
风允允低下头，小声嘟囔，“天帝伯伯，对不起。”
天帝面色缓和下来，语气温柔道：“允允啊，这不怪你，是清音太过分了，抢你兔子还打你。”
他又看向羽侧妃，厉声道：“清音不懂事也就罢了，最多不过是孩子之间抢新鲜玩意，你一个堂堂天帝侧妃，跟着掺和什么！”
“父王，不关母妃的事。”清音仰头看着天帝，啜泣道。
风止走到天帝跟前，拱手恭敬道：“天帝，此事多半是允允不懂事，您方才也说了，这不过是孩子间玩闹罢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免得惊扰了天后的寿辰。”
客客气气地说完这番话，他瞪了一眼风允允，“还不起来，成何体统！等回衡山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爹爹教训的是，允允给清音姐姐赔罪了。”风允允朝清音行了个大礼后，方才扶着膝盖起身。
羽侧妃扶起清音，尴尬地笑了笑，“是妾身见清音破相，一时着急才想来找允允问清缘由，不曾想还未开口呢，这孩子就哭了起来。”
天后朝风允允招了招手，风允允赶紧抱着月牙跑到了她身侧，“天后娘娘，你瞧我的月牙可爱吗？”
“肥嘟嘟的，可爱极了。”天后摸了摸月牙，和蔼地笑道，“清音怎就想着要将这可爱的小东西吃了呢？”
清音藏于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脸上却笑容亲切，“我是逗风妹妹玩的，不曾想妹妹竟当真了。”
“是呢，都是允允不好，错怪了姐姐。”风允允笑着看向天帝，眉眼弯弯分外天真，“天帝伯伯，还希望你原谅允允，就别与我计较了。”
天帝摸了摸她的头，大笑道：“允允愈发懂事了，风止老兄教导有方啊，一会将东海送的夜明珠拿回去玩。”
“不可，还是留给清音吧。”风止愧疚道，他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红色药瓶，递给羽侧妃，“羽娘娘，抹了这个，清音脸上定不会留下半点疤痕，我替允允赔罪了。”
羽侧妃忙扶起躬身的风止，“风止仙君言重了，多谢仙君赐药。”
九夭见他们客气来客气去的，只顾着虚礼，便拉着风允允走开了。
“我给你重新上药。”
方才怕天帝等人赶来时，风允允脸就消肿了，到时不好说理，她便借着风允允的眼泪，将涂抹的药膏擦掉了。
风允允乖乖将脸伸到她跟前，“九夭姐姐，你真厉害，可比我以前跟清音硬来要管用多了。”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好好记住。”
九夭明白这不是什么正经道理，但是却比那些礼义廉耻的大道理要管用多了。
“好好的小姑娘，净给你带坏了。”
不知何时跟来的冥王坐到九夭身侧，看她轻轻地给风允允抹药。
“冥王哥哥又来躲清静了。”风允允咧嘴笑道。
在她的记忆里，冥王似乎很不喜欢参加天族的宴席。
她曾问过他，为何不喜欢还要来，他说因为他不仅仅是玄霄，更是地府的冥王。
“别动。”
九夭话音刚落，余光瞥见冥王伸手帮她拂去了发髻上的花瓣。
她往一旁坐了坐，“离我远一点，不然废了你的手。”
风允允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弯了弯星星眼，“九夭姐姐凶起来蛮可爱的，冥王哥哥，你说是吧？”
冥王只勾了勾嘴角，看向一棵红蕊簇簇的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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