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过了，魔族有一处秘境。”萧炽接着说，“里面藏有许多上古秘法和魔族见不得光的秘密。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夭芒惊讶于他一口气且一本正经地说了这么多话。
好像记忆里，他每次反常都是因为傅琼这个名字。
她从陆挽时怀里探出脑袋：“去吧，正好我也想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修复魔元的办法。”
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管族长是把她看做谁，当初又是为什么收养她，他终究是一手把她带大的人。
他会受这么重的伤，也是因为救她。
何况，这么多年朝夕相处，真的能一点点情分也无，哪怕一点点属于“夭芒”的位置也没有？
她不相信。
至少，她自己不是这样。
陆挽时把夭芒方才因为蹭在他身上，翘起的一缕呆毛理平。
他朝天空伸出手，悬在虚空中镜子就缓缓落到他手上。
镜面浮动着悠远而温润的蓝光。
“我会在镜子的时间线里探索秘境的具体信息，到时候用你的灵术作连，就能直接找到那里。”他给镜子注入一道灵力。
夭芒乖巧地点点头，按照他的指示结印，一个绿色的阵法瞬间成型。
陆挽时把镜子的法术与夭芒的意识相连，光华流转，绿色的灵力在阵法中升腾，三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再落地，已是在秘境当中。
萧炽：“……”
太快了，也太容易了，叫人难以相信。
没想到公子和姜姑娘联手还能做到这样。
夭芒也很惊奇：“居然真的进来了，连禁术阻拦都没有。”
只有陆挽时墨眉低了低，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怎么了？”夭芒上前抓住他的手，“是不是消耗了太多灵力？还是这样用镜子窥探天机会有什么反噬？”
她该早想到先问清楚的！
“没有。”陆挽时摇头，“镜子本就可以这样用，不过能顺利进来，还是靠你。”
只是，如今他神力恢复，他和她的力量联合起来，的确可怕。
眼下，两个人不过是残存了一点神力，若是当年的本尊……
“我在想，当初两位神上在一起，只怕阻力不小。”他低声道，清润中却似潮水起伏，“天道不会允许这样的两位神明在一起的。”
一旦时空之力融合，几乎可以颠覆整个乾坤了。
“你别担心。”夭芒认真想了又想，“我法力这么弱，可没有本事改什么天命，天道应该不会那么认真针对你我的。”
“就算它真的不放心。”小姑娘言笑晏晏，“大不了让它把我这一身灵力拿去给别人，也好过不能和你在一起。”
陆挽时止住她：“不可妄言。”
和他一缕残魂不同，她魂魄健全，被将养得极好，将来能再回天界也说不定。
所以，要交也是他来交。
只是，天道授权，果真是他们想还就能还的吗？
青年眸色沉沉，深藏起其中忧虑。
夭芒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连连点头：“好好好，听你的，不随便乱说。”
她心中倒是有和他一样的疑问：“说来也奇怪，神女明明已经魂飞魄散，彻底湮灭族天地间了，那我又怎么能继承她的神力？”
若要说她是被天道新选中的人，她可是一百个不信，别说自己几斤几两清楚得很，就是神力重生，也不可能没有天象生变的。
她出生的时候可是姜族史上最寻常的一天了，据说还下了雨，没有半点神族新生的好兆头。
虽然她后来的运气倒是一直很好就是了。
小姑娘撇了撇嘴：“也不知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和神女到底有怎样的联系。”
听到她这样满不在乎地说自己，陆挽时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萧炽在后面默默扶了扶额。
夭芒眨眨眼，打个哈哈也就糊弄过去了。
秘境很大，三个人决定分头行动。
夭芒和陆挽时去书楼找魔元追溯，萧炽去另一边寻找“人类”傅琼的踪迹。
所谓“书楼”，并不是一座楼阁，而是无数巨型书架围成圆形的空心建筑，书架层层叠高，直入云霄，好似一座浮空高塔。
这里没有楼梯，全靠魔族意念与法术取书。
魔力越强大，能取到的书越高。
夭芒和陆挽时都不是真正的魔族，但夭芒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她把巨铁剑拿出来，打算借用它的魔力。
本以为还需要一通威逼利诱，没想到巨铁剑为了主人二话没说就上下动了动，表示同意。
于是，夭芒在陆挽时的帮助下以意念操控，从巨铁剑中支取魔力。
巨铁剑的魔力强大异常，只是借出一点点，就足够直冲云霄。
夭芒一边在心里砸舌，一面在“塔”中认真寻找起来。
最高层的书籍里都是魔族高级禁术，不乏有魔元修补的记载，她挑几样靠谱易行的记了，又去找里面所需材料的出处。
一来一去，倒也折腾了很久。
“陆挽时，我看好了。”夭芒回过头，“都弄清楚了。”
小姑娘支支吾吾，有些犹豫：“本来翻看人家的典籍，就不太好，但魔元应该是魔族最重要的东西了，可那上面居然还有一层书……”
陆挽时听明白了，小姑娘想看看最上面那层里究竟讲的是什么。
“我就看一眼，行不行？”夭芒伸出一根手指，“虽然是我自己好奇心作祟，不过也可以当做是给六界保个底，以防万一……”
她声音越说越低，有些底气不足。
陆挽时有些失笑：“想看便看，你真当我是那么迂腐的人？”
既然写了出来，落在纸上，又能有多少秘密可言。
“只是当心些，上面的禁术恐怕更为凶险，会有特殊保护，不要碰到禁制，反被伤到。”
夭芒高兴地抱住他的手臂：“放心，我会注意的。”
小姑娘用意识把那些书脊挨个探过去，的确有几本凶险的法门，但禁制丝毫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这一层的书，只怕不是魔族顶端的魔没本事看到。
而真正立于顶峰的魔族，又根本不屑于查看这些。
夭芒转了一圈，正打算收回意识，视线忽然落在左上角一本极不起眼的小书上。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夭芒把书取了下来，只见上面写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大字。
荒魂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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