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睁眼看就知道，这帮人心里一定在骂自己，这个婆娘怕是疯了。
楚离就这样闭着眼睛站着，先是嘴角慢慢露出嘲弄的微笑，再然后，她突然就笑出声来。
一帮人惊恐的望着她，有的人甚至还向后退了两步。
疯了。
在笑什么呢？楚离自己都不知道。
就是想笑，就是觉得自己的命运可笑至极。
凉陌瞪着眼睛看着楚离，凉渊依旧是那副处事不惊的表情，眼神却也慢慢带上一丝疑惑。
凉辰和凉夜也是同样的惊讶。
笑了一会儿，楚离停了下来。
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帮看着自己像看着怪物般的人，眼中的大雾似乎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浓。
“你笑什么？”凉陌明显更生气了，况且今天这样的场合，属实很违和。
楚离没有说话，只是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他们。
“你究竟是什么人？”凉渊开了口。
“你觉得，我像是什么人？”楚离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冰冷无比。
“这还用说？只不过是花绝养的一条狗罢了。”凉陌盯着楚离咬着牙。
这话说完，楚离没动。
在场的人也都没什么反应，可能是因为他们也认同，也可能是因为，话说的再难听，眼下全都是凉家的人，他们觉得楚离不会也不敢做什么。
但他们好像猜错了，以楚离的性格，现下她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
得做点什么，不，确切的来说，得做掉什么人。
老娘的暴脾气不是白养的。
当在场的人都没什么防备的时候，凉陌轻蔑的看着楚离，正要开口准备继续说点儿什么更不入耳的话，所有人都没看清楚离的手中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又是什么时候到的凉陌眼前。
几乎是闪现般，短短几米的距离，从拔出刀刃到接近凉陌，楚离只用了一秒。
她右手迅速扣过手腕，以迅雷之势拔出了藏在袖口中的银色匕首，迅速闪到了凉陌的眼前。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般干净利落。
当所有人看清楚的时候，楚离已经反手将刀刃架在了凉陌的脖子上。
其他人先是愣住了几秒，随即全部拔出了剑，对准了楚离。
凉陌完全没有想到楚离会就这样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不怕死的杀过来。
刀刃离自己的脖颈不到一毫，他只要稍稍动一下，就会切到皮肤。
于是凉陌就一直挺着脖子不敢动。
他微微垂下眼，看着同样离自己很近的楚离。
“狗咬人，可是很疼的。”楚离踮起来一点儿脚尖，在凉陌的耳边轻声说了句，然后又重新看着凉陌的眼睛。
凉陌依旧是愤怒的，但是当楚离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看着她大雾弥漫的眼睛的时候，楚离能感觉出他内心逐渐涌起的恐惧。
恐惧的应该不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而是楚离此时大雾弥漫深不见底的眼眸。
“把刀放下。”凉渊举着剑，对着楚离，压低了声音，以命令的语气说。
楚离没有动，她看见凉陌的眼中无法按压下去的恐惧，居然有一种快感。
看来自己心理越来越变态了。
“狗会一直是狗，但人有时候不一定是人。”楚离盯着凉陌一字一句说道，“我是谁，与你无关，我不惹你，也请你，不要来招惹我。”
楚离说的很轻，但凉陌的心还是一颤一颤的。
她看了一圈儿四周，而后向一直盯着自己的凉渊挑了挑眉。
凉渊很聪明，似乎读懂了楚离的意思，他放下剑，然后抬了抬手，示意其他人也放下剑。
其他人也慢慢的收回了剑。
楚离这才收回手中的刀，又一个闪身退到了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凉城的马的旁边。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楚离并没有收回刀，而是仍握在手中。
凉陌一直都没有动，刚才摆在面上的愤怒此时像是全部被凉陌都积压在了心底，他不再冷嘲热讽的说什么难听的话，也没有对楚离动手。
他一脸阴沉的盯着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楚离，表情深不可测。
身后有动静，楚离回过头，看见了慢慢出现的黑色和红色。
花绝和跟在后面的凉城走了出来，花绝依旧是一脸的玩世不恭。
他没有理会旁人，径直走到了楚离面前，然后在她面前站定，双手背在身后。
楚离看着他，咬着牙。
是要来杀掉自己的吗？还是来带走自己的？
是不是又要回到那里过暗无天日的生活？
如果生命在这个时候结束，好像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的看向花绝身后站定脚步的凉城。
她被自己的这个下意识也吓到了。
凉城看着自己的表情楚离读不懂，挺平静的，好像也没什么表情，不开心不难过。
也是，自己如若真的死在他面前，也只是丧失了把得力的刀子，有什么好难过的。
功夫好的死士多了去了，他大可以再找一个带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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