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七 人界众生如蝼蚁
楼观城外，魔族一方的天空中风卷黑云，夜色沉沉。漫天阴霾如一张无形巨网，将整座大凉山笼罩其中，压得让人喘不过气一般。
而在阴云之下，大凉山之巅则灯火辉煌。阵法光耀隐隐，宛若一柄出鞘的利刃，正直指高空之上的滚滚黑暗魔光。
山巅之上的楼观城，绵延的城墙与外堡融为一体。如一尊盘踞山巅的古兽，看似沉默，却散发出固若金汤的气势来。
只见得这会的高空之上，一抹红影宛若火焰在夜色中摇曳，原来这身影竟然是欲魔亲自前来。只见他此刻一身红衣如血，眉目间妖冶中透着阴鸷，好似连这漫天黑云也都因他而显得更加阴沉。
而他那修长的手指则更是苍白得可怕，微微一摆，殷红如血的指甲划破虚空，竟如同能轻易切碎眼前浓密的黑云一般。
只见他声音低沉，笑意若有若无，仿佛冰刃贴耳般阴森，盯着下方楼观城缓缓地道：“楼观城……愈发有趣了。啧，这傀儡新术，真是碍眼。”
而无为子一袭素袍，站在欲魔身旁。虽然他抚须微笑，神态间风姿洒然，但眸光深处却隐隐透着几分逢迎与忌惮。
只见他一听欲魔此言，他先是抚须一笑，语气虽宛若清风，却带有一丝谄媚地道：“那也是欲魔大人您有意藏拙，让他们掉以轻心罢了。否则的话，若是您一旦出手，自会让他们大吃一惊。”
欲魔闻言不由得白了无为子一眼，露出风情万种的姿态，好似魅惑众生一般。花枝乱颤中，却又带着让人毛骨悚然、古怪韵味般地笑道：
“嘻嘻，无为子，你这嘴巴倒是够甜。不怕哄得老娘我一旦开心，便什么都不顾，干脆全都贴你给了那可怎么办？”说完还竟然有意无意地要往无为子身上倚靠过去。
他这做派吓得无为子赶紧双手一拱，表面上态度恭敬，实则不敢让欲魔轻易近身。
谁知他这动作好似早就在欲魔的预料之中一般，眼见得对方窘态，更是逗得欲魔咯咯咯地大笑道：“无为子，我真就有那么可怕？你不尝尝，怎么知道世间的极乐到底如何？”
说完伸出一根手指朝着无为子刮去，吃吃笑道：“要我说呀，你若是尝了，识髓知味，说不定会觉得连飞升大道也没有那么香了呢！”
无为子也没想到魔族如此豪放无忌，肆意勾引不说，还死缠烂打，一副立马就要云雨一番的架势来。
不由得心念急转，赶紧谨守灵台清明，仿佛为对方思考一般地道：“欲魔大人，咱们可是有要事而来。”
“若是误了时辰，万一被那东海金龙和龙虎山牛鼻子们发现你不在陇西大营，岂不是要坏了大事？”
他这番话令欲魔身形一顿，目光微微一寒，脸上虽然笑意不减。却轻哼一声，松开了手指，捻了捻垂在鬓边的一缕发丝，嗓音多了一丝冷意地道：“东海金龙、龙虎山李玄阳？”
说完这句，他更是嘴角微扬，笑容妖冶中透着几分讥讽地道：“那群自命清高的家伙，以为凭他们便能在陇西前线将我拖住？”
“哼哼，可惜他们岂知，这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如今局势是我占优，自然是我想打就打、想停便停，岂是他们能左右的？”
说罢这句，她斜睨无为子。带着一丝怨妇般的幽怨表情，语气中更是略带不满地道：“无为子，既然你心有大道，不肯随了老娘。那‘泥菩萨’既已你入手，后面的事你总不好再推脱了吧？”
无为子闻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重又露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来。只见他负手而立，素袍在夜风中微微扬起，神情潇然自若地朗声道：“欲魔大人尽可宽心。”
“老夫之前之所以有所迟疑，不过是因那河图洛书实在过于古怪。若稍有不慎，被其捕捉到些许踪迹，岂非功亏一篑？”
“不过如今老夫泥菩萨在手，加之我暗中布下诸般遮掩之法。就算河图洛书再如何玄妙，也休想窥得分毫。”
说完他话音一顿，眸光一转。原本温和的笑意逐渐被一抹冷冽所替代，声音低沉下来，透着森森寒意地道：“况且这南蛮局势，我早已摸得一清二楚。”
说完他抬手指向楼观城方向，目光笃定，犹如看透世间一切玄机般，从容不迫地道：“表面上看，南蛮诸军固守一线。楼观城更是如砥柱中流，轻易不可撼动。”
“但在我看来，这不过是画皮一般的表象，内中其实漏洞百出！呵呵……”他这句话虽然似有未尽，但语气笃定，眸光深邃，好似已经预见楼观城覆灭的那一刻一般。
就在这时，忽然“咚”地一声巨响从战场下方传来。只见楼观城外骤然杀声震天，新型傀儡如身形如电，一时间灵光魔影交错，间将魔族大军牢牢压制。
而那傀儡的身后，更有无数低阶傀儡如潮水般蜂拥而上，前赴后继，杀气冲天。
然而魔族阵营显然同样也有应对，只见阵中一片骚动之后，阵营前部竟出现了大批早已被魔气侵染的人族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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