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梨这时从门外冒了个脑袋进来：
“瀛儿，全学校现在都叫你，天女。”
巴文清挑眉：
“天女散花？”
“嗯。”
周瀛儿疲劳地揉揉眉心：
“冯添一请病假是给陈香打电话，为什么全学校都知道了呢？”
毕梨整理了一下思路，说：
“陈香老师接到冯添一的电话时过于吃惊，于是不自觉大声重复了一遍。当时办公室里有很多数卷子的课代表，他们都知道瀛儿，所以就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了。”
冯添一尴尬地笑笑：
“大鸭梨当时也在物理办公室数卷子啊……”
毕梨重重地“嗯”了一声：
“当时我就知道是你打的电话，震惊地我都忘了数到多少了，还得把一大摞卷子重新数一遍。”
巴文清和周瀛儿这时异口同声地说：
“你好歹是冯氏集团的大少爷啊，怎么这么不沉稳。”
说完之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对方：
“你怎么知道。”
冯添一哆哆嗦嗦地说：
“不是，瀛祖，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老底？你不会真的是我祖宗吧？”
毕梨从背后踢了冯添一一脚：
“那个什么冯氏集团的大少爷要是真是你这个德行，这集团未来恐怕是黯淡无光呦。”
冯添一瞄她一眼：
“大鸭梨啊，如果真的是呢……”
“啊？！”
毕梨环视一圈，然后说：
“不是吧，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我还以为我和一一青梅竹马，我是对他最了解的那个呢！”
冯添一拍着她的被安抚：
“你也不用那么沮丧。你以后多得是了解我的机会。”
毕梨嫌弃地拍开冯添一的手，转而抓住周瀛儿：
“瀛儿，快和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一一要真是什么大少爷，干嘛当巴院士的小跟班啊。”
周瀛儿撇撇嘴：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
冯添一一看话题又丢给了他，忙不迭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又扔回去：
“瀛祖，我觉得还是你最需要解释。我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周瀛儿一副“你还有点儿能耐”的表情，拉着毕梨的手，说：
“快要期中考试了，回去复习。”
学习是学生的本分，学习面前，其他事情都可以退后。
有了“学习”二字，巴文清和冯添一两位成年人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了，只能看着两位好学的小学妹手拉着手想着题海书山走去。
冯添一用胳膊肘捅捅巴文清：
“清爷，瀛祖她到底是什么人？”
巴文清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掏出手机，打开“捧杀时”，带着玩味地目光注视着好友列表里唯一的一个灰暗头像：
“我一年前放走的是一直瘦弱但好斗的羊羔，现在跑回来一只强大的白狐。你不想看看这只白狐一共有几条尾巴吗？”
说完，他进入了一个副本：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冯添一盯着他的超神操作，问：
“清爷，你说的是瀛祖还是这个游戏啊？”
“都是。”
这几天宛城实验中学沉浸在备战期中的氛围。但往往越是紧张，大家就越会找到一个宣泄压力的出口，疯狂地乐哈哈。
就比如，周瀛儿每天行走在校园，都能听到有些人的窃窃私语。
“天女，那是天女。”
“真的好漂亮，不愧是天女。”
“天女散花？”
“得了天花会长得这么好看，那我也感染一次天花得了！”
大多数人都只在背后小声议论。他们畏惧于周瀛儿不怒自威的气场，没有太敢靠近的，更别说明目张胆地把这些话说出来。
其中，不属于这个“大多数人”的最胆大者就是杨洵。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每次对周瀛儿都换一个称呼，而是统一称呼她为“天女”。
一开始杨洵只是戏谑的语气，伴随着哈哈大笑捶打桌子的动作，每次被周瀛儿一个冷冷的眼神喝止。
后来，杨洵就习惯性地称呼周瀛儿“天女”了，周瀛儿也再懒得管他。
“捧杀时”即将推出新活动，要赶在双11之前将新皮肤上架，引爆今年的销售狂潮。
周瀛儿难得有了点儿急匆匆的神情，她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急急忙忙地向着心理中心走去，想要旁敲侧击地问问巴文清和冯添一这两位玩家的意见。
路过路边的一株灌木丛时，周瀛儿看到两个男生看着手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表情夸张到有些猥琐。
隐约能听见他们说“天女”“天花”什么的。
周瀛儿一走近，其中一人察觉后立马捅捅另一个，两个人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了周瀛儿一眼，然后迅速地低下头去。
周瀛儿赶时间，没有功夫去管这两个男生心里龌龊的小九九，径直掠过他们，走向心理中心。
等到周瀛儿走远了，两个男生又把刚才的手机拿出来，说出些污言秽语：
“这个天女真tm好看啊。”
“老哥，你把她P到床上，哎呦我去，真的是绝了。”
“嘿嘿，一会儿给你看更刺激的。”
“还有？搞什么，别被天女给传染天花了，哈哈哈哈。”
之前那些“天女”的叫法，与其说是调侃，不如说是同学们对周瀛儿的暗暗赞叹。而这两个男生，真的是说到了恶心的事情。
握着手机的男生正要调出更离谱的图片时，突然感到一双凉飕飕的手摸上了他的脖颈。
本来就是在做坏事，这下吓得他手机都摔到了地上。
“干嘛，你是谁啊！”
江奕辰狭长的眼角泛着血红，神情如同期待着鲜血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我想，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
他过分瘦，让身上的校服松松垮垮，但高高的个子使两个男同学只能仰视他：
“哈哈哈，同学你神经病吗。有本事来挖啊！”
“喂，不会是你把我给天女P图的事情泄露出去了？”
“都是兄弟，好东西一起分享嘛。”
“哥们，过来看吧，一会儿传你一份，再传给别人也没关系。”
他们俩在那里自说自话，丝毫没有感觉到江奕辰眼底的黑色层层加深，几乎都要涌出黑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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