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阿雅是在孤儿院找到你的？”
顾柠不打算对于刚才自己好暇以顾的表情多加解释些什么。
她只是低垂下眼眸发呆。
抿了一口牛奶。
奶香味略微有点浓郁。
这个时候她听到顾宴这样的开了口。
于是指尖顿了顿。
白慕雅还没有回来。
顾柠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会去那么久。
有点烦。
“是啊。”
心里这么想，可是最后还是不能够这么说的。
顾柠晃了晃脚尖，因为身高的关系并不能够够到大理石铺就的地面。
看起来乖乖软软的。
“这样啊。”顾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继续的将话题往下引申，“那是阿雅的产业。我听说那里的孩子都很可爱，小柠在那里有朋友么？”
顾柠不太明白朋友这两个字的概念。
她大概是世界中有点接近于透明的一抹白色。
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不能够和其他孩子一样几个住在一个房间里，不能进行户外活动。
孩子们都知道孤儿院有一个孩子一个人住在高高的阁楼上。
但是没有人敢上去和她打交道。
他们都很听话。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孩子想挨饿或者是晚上不能够喝水。
在老妇人去世以后，新的主人迟迟未来，孤儿院就处于一种护工做主的情况。
孩子们都很害怕他们。
他们曾经是有家的，但是不幸的被抛弃了。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谁都不会想再被抛弃第二次。
“没有。”
她抿了抿唇，想了好半天，“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呆着。”
顾宴没说话，然后低低的笑出声，“那样恐怕会很孤独的吧。”
顾柠从来不觉得自己孤独。
大概是因为长期处于那种孤独的状况当中。
所以慢慢的就不觉得自己在里边了。
白慕雅拿着车票过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大衣，然后慢吞吞的支着下巴去看顾柠，“你们在聊些什么？”
顾柠挑了挑眉，没打算说话。
总算回来了。
她只是这样想。
一旁的顾宴笑了笑，顺势接过来话，“没什么。只是问问小柠以前的生活罢了。”
“小柠？”白慕雅“嗤”了一声，“叫那么亲密。”
她这个时候这样说并不是未婚妻对未婚夫的醋意，而是一种莫名的护短。
无处安放的长腿点了点大理石的地面，然后慢吞吞的笑了笑，“喂，我说，我都听到了刚才你的话，你在犹豫什么？”
“不知道该怎么说么？”
顾宴对于未婚妻略微显得无理取闹的行为表现出来了良好的教养，他只是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多想。”
白慕雅双手交叉支着精致的下巴，目光望着很遥远的远方，似乎是落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上。
眼神很平静。
“顾宴。”
她舌尖习惯性的去抵着唇下的小虎牙，磨了磨。
顾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连撒谎撒的都这样的虚假。你除了这个名字之外，还有什么是真的？”
白慕雅转过头，目光缓缓地落到顾宴的身上。
明明这个人拥有这样好的一把嗓音。
让人想起极夜里游动在冰面下巨大的鲸。
温柔至极。
可是说话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迂回。
让人听起来感觉仿佛一直在暗示着什么。
晦暗而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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