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离开后，司白看百里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样：“你该不会真的还要吃那些肘子吧？”
虽然那恶法养出来的多腿猪，并不是直接用人养的，可就算是间接的……
司白一想到那种尸横遍野的画面，顿时又觉得胃海翻涌，难受的不行。
“自然是要的。”百里面不改色的开口：“我吃这里的肘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打从皇上从我手里得了这法子，并开了这家天香楼，我就是这里的常客……
哦，小时候，我还喂你吃过呢！你那时候不也说了好吃？”
司白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他扒着包厢里专门用来盛放垃圾的木桶，稀里哗啦的吐了起来。
直到吐的只剩胆汁，他才稍稍缓了一些。
“你，你就不觉得恶心？”司白虚弱的靠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
“恶心？”百里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新鲜词。
司白点了点头：“是啊，那些猪可是在死……”
尸字到底还是没有被他说出口，主要怕自己又想到那些断胳膊断腿，血肉模糊的画面。
“那些东西的怨气滋养着长大的，你就不觉得恶心晦气？”
他只是想到小时候竟然也吃过，就恨不能把胃抠出来，好好的冲刷干净。
百里目光幽深，像是被黑暗填满。
恶心？
晦气？
她并没有这种感觉……
确切的说，她不知道该有什么感觉。
于她来说，吃掉的本就不是猪肘子，而且那肘子里，蕴含的怨气……
是他让自己不得不以身为引，一点点净化那些怨啊，恨啊……各种不好的情绪。
现在来问她觉不觉得恶心晦气？
呵，有什么意义么？
她连怨浮都生吃了，藏在猪肘子里的几缕怨气又算什么？
至少她觉得吃进去的怨气，不像净化时，被怨浮冲撞四肢百骸，撕扯筋脉那般痛入骨髓。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她第一次被怨浮冲体后，五感失去了其三。
视觉虽然还尚在，可也只能看到灰黑色。
那是怨浮的颜色。
百里想到自己满怀欢喜，进了他说的，属于他们两个的小家，结果迎来的，却是一群狰狞的恶灵与怨浮，差一点就要碾碎她全身的骨头。
她突然升起了一丝恶趣味，如果那人记忆复苏，知道她当初并不是真如表现出来的若无其事？
还会不会那般高高在上的认为，神灵的决断是没有错，也不会出错的？
“司白……”她轻轻唤了一声：“我没有味觉。”
司白一愣，一时没明白她突然说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也没有嗅觉。”百里嘴角绽开了一个妖艳的笑。
“怨气入体也不怕。”她笑着开口：“毕竟这里面藏着的几缕怨气，还不如那些每日要冲进我体内，从而得以净化的怨浮千分之一。
连那些怨浮，我都不在乎，还会在乎这小小的，藏了怨气的猪肘子么？”
百里脸上的笑意越发轻快深邃：“你不是问过，我痛不痛么？
那我告诉你，不痛的。
虽然那些怨浮入体，会撑爆我的筋脉，碾碎的我骨头……
可我并没有触觉。
没有触觉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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