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废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夏府，锦儿等人顿觉大快人心，就连程嬷嬷也难得露出了几分笑意。
“太子这次真是栽了个大跟头，这废太子的圣旨一下怕是再不负以前了。”
“程嬷嬷，日后见了可不能称呼太子，而是得叫一声慎郡王了。”
“是啊，瞧我都给搞糊涂了。”
“可是您为何要说他不负以前？没了太子的身份，咱们以后就再也不用怕他了呀。”
陌言决已经不是太子，跟纸老虎也没什么两样了。
程嬷嬷好笑的摇摇头，小丫头还是看事情太过片面。
“慎郡王依然是郡王之身，都是皇上的儿子，日后和其他郡王是一样的，倘若他能够消停一两年修身养性，总归还能重回朝堂参与议事。”
锦儿听得满头问号，“没了储君的身份便是没了最大的仪仗，他还能跳得起来？”
夏婉柔道，“嬷嬷说的没错，这次废太子的理由是因为太子品行不端，枉顾道德人伦，并不是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理论上来讲，并没有触动我大陌律法。”
所以，影响到的是陌言决和储君之位失之交臂，但并不能说明他就不是个王了。
“这个......说的有道理，如此想来慎郡王在外人眼中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而他和林蔚晨勾结对郡主不利的罪行，已经被压下去了。
锦儿顿感无奈，“原本听见这消息奴婢还挺高兴，怎么让程嬷嬷这么一说，感觉太子也没受到应有的惩罚呢？”
郡王啊，虽然不比不得太子尊贵，但这身份在京城也是碾压一众人，高高在上了。
夏婉柔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没有？杀人诛心，对于陌言决来说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太子之位，如今这圣旨一下只怕他比死了更难受。”
心态不好的，以后毫无斗志那就是轻的。
“哎？”
“另外，待日后有新的太子出现，慎郡王身为前太子又是皇后嫡子，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
程嬷嬷赞同点点头，“郡主说的不错，有了新的太子，不管这人是哪位皇子都会对慎郡王心存芥蒂的，倘若日后登上九五之位，第一个要动的便是他。”
谁让陌言决是皇后之子，又是前太子呢，身份尴尬啊。
锦儿顿时受教，“原来是这样，慎郡王的身份尴尬不尴尬，其实就看他怎么想了。”
三人说话间，陌苍带着新的消息进了书房。
“郡主，宫中传话过来，皇上今日颁发了第二道之意，斥责皇后管教不利，交出凤印并居于长乐宫中自省。”
“皇后交出了凤印？这管理后宫之责到了谁的手上？”
“是贤妃、淑妃两位娘娘共同掌管。”
贤妃，淑妃......
夏婉柔脑海中闪过两个模糊画面，这两人她还有些印象，平日里都是不太爱说话的。
沉思片刻道，“可是五皇子和六皇子各自的生母？”
“正是，五皇子和六皇子同岁，过了年便可束发，听皇上的意思是打算明年选秀时给两位皇子指婚。”
束发，便是十五岁，两人和陌言决有六岁之差。
这个年纪在大陌也就是刚刚定亲，大陌的男子素来是在十七八岁才会娶妻生子，比女子晚上两三年。
“我倒是听说京中已经有许多人家开始为女儿准备选秀的各项事宜了，不是今年秋天开始吗？”
织锦阁之所以销量爆涨，说来还是托了选秀之福。
程嬷嬷知晓自家小主子一向不关心这些事，于是解释了几句。
“选秀确实是秋天开始，不过大陌女子众多，前期是在各州府进行，倘若要进入宫中进行复选，怎么说也得年底了。皇上想要过了年给两位皇子指婚，那应该是打算在最后一关选几个身份尊贵的秀女。”
“还有这说法呢，如此说来一次选秀是要持续半年之久了。”
“是。”
夏婉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想到这么麻烦。”
程嬷嬷笑了，“郡主，选秀可不止是为了给皇上充盈后宫，还需让内务府选出宫女等在贵人身边的近侍，因此时间便长了一些。”
“所以，宫中还会有适龄的宫女被放出去吧？”
有进，自然就得有出。
“是，按照大陌律例，宫女到了二十五岁是要回家备嫁的。”
“......”
夏婉柔默，所以她活的还不如一个宫女？她也想二十五岁才结婚！
糟心。
***
夏婉柔没想到的是，让她心心念念惦记着的糟心大事很快就被提上了日程。
翌日，宫内便有口谕传来，宣她进宫。
在锦儿和程嬷嬷的服侍下穿上皇家郡主的常服，夏婉柔踏上马车进了宫，一路被带到了——御书房。
望着头顶上金灿灿的三个大字，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郡主，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老奴带您过去？”
“蔡公公。”
“是老奴。”面前朝着夏婉柔露出一脸笑的，正是蔡全。
“皇上最近很忙吗？”
御书房明明是朝中重臣议事的地方，为什么每次她来见人都是这里，原则上是不是太不合规矩了？
夏婉柔没动，打算跟这位“好脾气”的蔡总管唠嗑两句。
至于皇上？既然选在御书房见人，那应该是很忙的，所以再多忙会儿吧。
蔡全愣了愣，万万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个情况，望着眼前没打算抬脚的小郡主，心里真是各种滋味都有了。
“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是忙的。”
“那他心情怎么样？”
“......”蔡全的表情有些龟裂，废了个太子你说心情怎么样？那能好到哪里去呢！
但要说不好，那也不是他能置喙的啊。
好心累。
“算了，都说伴君如伴虎，您也不容易，咱这就进去吧。”
蔡全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心里称呼了一声“小祖宗”，赶紧把人给带了进去。
他怕再聊下去，自己会被噎死！
***
半刻钟后，望着摊在眼前的十几妇青年才俊的画像，夏婉柔懵了。
要多懵有多懵。
“舅舅，您说......让我自己选个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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