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
柳冰凡将柳士昀送出院子。
嘴角挂着一丝温柔淡笑，远远的看着那个小肉包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等到几乎看不见人时，柳冰凡的表情立即凝结，对着小蝶说道：“小蝶，派个人去轩书苑看着，务必护住柳士昀。”
小蝶眉头微皱，主子派来的人不多，这样被陆续安排出去，小姐的安全怎么办？“六少爷那边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柳冰凡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斗篷，仰头看着天空，“雪下得这么大，他还那么小摔了可怎么办……”
柳士昀来苏华苑的时候，正下着大雪，平日里未见来叨唠，怎会挑这个时间来。
“小姐怀疑……”
柳冰凡瞧了一眼院外被雪覆盖的路，看着那条路上深深浅浅的两个人的脚印。
“六弟还小，耳根子软，但凡听到点什么都会往心里去，前几日还希望有个弟弟，今日却风风火火跑来说不要了，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陶嬷嬷既然说我受伤，不能过来打扰，今日下这么大的雪，却没拦着点，即便拦不住，也该等雪停了再来，这冒着大雪过来，路上但凡摔着冻着，谁担当得起？”
小蝶暗自记下，也反应过来，那时雪大风大，即便是她在雪地里也不能保证自己安然无事，何况一个五岁的孩子，“小姐说的是，六少爷那定有蹊跷。”
“希望我不过是杞人忧天，母亲既然收了他当儿子，那就是我的亲弟弟，万不能让人利用了去。”柳冰凡转身回屋。
小蝶低头应道：“奴婢明白了。”
柳冰凡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柳士昀在隔日落湖了。
好在柳冰凡安排的人及时救起，否则柳士昀便夭折在这冬日里。
轩书苑旁有一荷塘，夏日清凉，带着荷香，这几日下雪，湖面结冰，看着结实，实则易碎。
柳士昀便是在冰面上游玩，冰面破碎落入塘中。
前世柳士昀便是溺死在这荷塘中，前世的事情即便晚了也还是要发生。
柳冰凡觉得何安青简直就是闲着没事干，总想闹出什么来。
杀她不成，便转战陈雨蝶，陈雨蝶如今被老夫人护着，便又盯上了柳士昀。
何安青是有杀人癖好不成，成日想着搞死一个是一个。
大夫人眼含泪水，坐在柳士昀的床边格外心疼：“我的儿啊，怎么好端端的跑去湖面上玩呢……”
柳冰凡在锦凳上坐了半个，瞧着床上一脸惨白的柳士昀，整个人还在瑟瑟发抖。
屋里燃着碳，发出劈了啪啦的响声，一丝丝热气烘暖着这个屋子。
屋里很是暖和，却暖不了那个五岁的孩子。
柳冰凡仿佛看到了敏儿的死，内心纠疼。
“陶嬷嬷！”柳冰凡沉着声音，一双眼睛饱含怒意，“可记得我前日对你说的话。”
那日大雪，陶嬷嬷带着柳士昀到苏华苑，她已觉不对，施以警告。
这不过两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让人不愤怒。
陶嬷嬷跪在屋里，一身颤抖：“都是老奴的错，老奴没看好六少爷，让六少爷偷跑出去，都是老奴的错，求夫人恕罪，求大小姐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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