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冲着自己女儿扬了扬：“你这书不错，我拿回去看看。”
“嗯，这位是高云。”
“叔叔好。”
沈博文点点头，指指沙发，没什么表情：“坐。”
四人落座的位置很有意思，高云顺势把两个箱子放到茶几旁，和沈琼霄坐在一起，挨得很紧。他父母虽坐在一个大沙发上，但各坐一端，离得很远。
“这是高云送你们的。”沈琼霄点明道：“RomaneeConti的酒，吴昌硕的画。”
方蕴有些愣神：“哦？小高，我想现在看看不介意吧？”
高云心说礼物怕是送对了，笑道：“没事，您随意。”
沈琼霄起身把箱子打开，拿出画轴与方蕴一起在茶几上缓缓展开，方蕴细细品鉴着。
沈博文却没动地方，问道：“家是葫市的？”
“嗯，是的。”
“那泳装企业聚集很密集，五年前你们市李书记托关系邀请我，去看看能不能做些投资并提些意见，我自己没时间去，让下面的团队去了一天，他们参观了很多企业，感觉问题很大。”
沈博文身子完全靠在沙发上，说话时一手扶沙发手，一手时不时配合自己的讲话做手势，表情心平气和的。
“下属跟我说，总归来讲还是当地的企业老板不行，没有长远发展意识，不会创新，一味抄袭外国设计师的产品。别人出一款他们抄一款，没有自己的设计理念，赚来的钱要么花天酒地，要么盲目扩大生产规模，就是不肯花钱挖设计人才或者进行本土培养，也不对泳装材质进行科技研发升级，不去完善相应的产业链条。”
“我的团队跟他们谈这个问题，他们还很不以为然，双方产生了些不愉快，所以他们当天就走了，当时下属很恼火，说了些以后只要是葫市人的项目就没必要看的气话。”
沈琼霄瞥他一眼，微不可闻地切了一声，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高云呵呵笑。
“哦，我才知道叔叔您的公司还对服装行业也很了解，以前有投资过同类的项目？”
沈博文微微皱眉：“这个倒没有，但你们李书记托关系到我提出请求了，我就派人去看两眼……”
高云恍然点头：“当时您亲自去就好了，您这个下属吧，我感觉……怎么能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里呢？虽然我不做泳装行业，但这几年葫市该行业发展的还挺不错啊，目前已经占据了全球四分之一的泳装份额，从2010年到2019年，实现了十倍的增长。”
说着说着，高云也挥起手势，大谈特谈：“去年各行业受到疫情冲击不算，2019年葫市泳装的主营业务收入好像到了200亿元左右，比五年前2017年的130亿多了70亿。当时维密还未曾破产，也因此受到影响，营业额持续下滑，不得不壮士断腕，关闭了处于亏损状态的泳装业务。”
“您公司五年前要是对葫市的泳装行业做些布局，到现在至少是百分之二百的回报率。如果是您亲自主持项目，肯定能引进人才，推动产业链发展，引领葫市泳装更加迅猛地前进，乐观估计至少会有百分之五百的回报率！可惜啊，太可惜了，唉，您这个下属……”
高云似乎很是惋惜的摇摇头。
“……”沈博文身子整体还是靠在沙发上，但不知觉间翘起了二郎腿，上下打量高云没说话。
方蕴仔细观赏茶几上的画作，满意地点头，旁若无人地说道：“这幅《菊石图》确实是吴昌硕的真迹，用墨酣畅醇厚，设色浓丽，以篆入画笔力雄浑，苍茫、浑厚、朴拙极其富有金石气息。让人看着有一种排山倒海、气势磅礴之气势。奔放处离不开法度，精微处照顾到气魄。”
“好画，好画！”
“小高啊，画不错，阿姨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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