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酒吧很热闹。
台上，驻唱歌手抱着吉他，正情感饱满地弹唱流行歌曲；
台下，朋友同事三三两两共坐一桌，惬意地喝酒聊天。
那些聊天声里，就有幻和苏云华的。
他们俩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跟正在调酒的酒保聊着。
“那位黑裙女士来了吗？”苏云华问，“就是白天被我请酒的那位。”
“很抱歉，我不知道。”酒保说，“我晚上才上班，没见过您说的那位女士。”
“她之前没来过这家酒吧吗？她的头发是黑的，她的眼睛……”苏云华费力地描述着夕雨的长相。
幻拍拍苏云华的肩膀，把左手抬到了吧台上。
他左腕上的手表在上方投射出影像，正是跟夕雨吃饭时的录像，上面清楚地显示着夕雨的神态样貌。
苏云华多看了几眼幻的手表，笑着打趣道：“哇，高科技！”
酒保也停下手上的动作，伸过头来端详着。
他微眯着眼睛看了几秒，接着摇了摇头，“没印象。”
幻明白从眼前这个酒保的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正要收起投影，却发现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从后面靠近了这边。
这一举动让幻心生警惕，将头一转，目光便锁定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乱发男人当即停下，不敢再往前走。
苏云华也注意到了情况，迅速将乱发男人打量了一遍，问道：
“有事吗？”
乱发男人正了正眼镜，堆积着困意的眼珠左右转了下，微笑道：“苏大人，我见过那位美丽的女士。”
苏云华来了兴趣，转过身说：“继续。”
男人挠了把乱发，嘿嘿笑道：“这几天睡眠质量很差，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要是能喝杯酒提提神就好了。”
苏云华面露不满之色，一点不见他对待夕雨时的温柔与优雅。
而乱发男人似乎并不畏惧，只是眼睛一闭一睁，一副随时都要睡着了的样子。
结果，是苏云华先松口了。
“你想喝什么酒？我请你。”
“烈酒，越烈越好。”
苏云华回头，用眼神示意酒保照做。
酒保微微点头，转身从身后的柜子上拿出了一瓶瓶身较长的酒，又抓起一只酒杯，回到了吧台上。
他刚把瓶盖打开，要去拿果汁来调配，却见到乱发男子冲上前，抱起酒瓶，对着瓶口就往嘴里灌。
“欸？那是原浆，度数非常高，不能直接喝的。”
酒保的劝告没能阻止乱发男子，在“吨吨吨”的响声中，乱发男子不出十秒就喝干了这瓶750ml的原浆酒，比喝水还要容易。
喝了整瓶酒后，乱发男子不仅未呈现出醉相，反而变得面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你们要找的女人，我是见过的。”乱发男人坐到了苏云华旁边的高脚凳上，“她来过几次这家酒吧，都是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那个点人很少，她悄悄地进来，把脸隐藏在兜帽里，有点鬼鬼祟祟的，生怕被别人看见似的。
“她会点一瓶酒，在角落的桌子上慢慢喝，喝完后就离开。我有一次过去搭讪，想让她请我喝一杯酒，但她完全不理会，当我是空气。当然，她对别人也这样，似乎没人可以在她的心湖留下半点波澜。”
“我可以。”苏云华当即接上了这一句。
乱发男人用疑问的目光看向了苏云华。
“下午时，我看到了那位美丽的女士。”苏云华微笑道，“我有幸能请她喝一杯酒，她很愉快地答应了。刚刚那份录像，就是我们同桌共饮时拍下的。”
乱发男子双眼睁大，怔了一会儿，然后喃喃自语道：
“原来秘诀是请女士喝酒，而不是被请啊。”
说着，他打了个酒嗝，下了高脚凳，踉踉跄跄地走远了。
苏云华得意地拨了下刘海，转回来对酒保笑道：“呵呵，那个男人，他醉得好厉害。”
这时，幻神秘兮兮地凑到了苏云华耳边，说道：“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想到能让你再遇夕雨的法子了。”
…………
不久后，两人来到了酒吧外的大街上，站在一盏路灯下。
这边的街市很繁华，三三两两地聚集着人群，出租车一辆接着一辆驶过，送来或接走几人。
在嘈杂的人声里，还能听到几个搞户外直播的主播在大声感谢着礼物打赏。
“你想到了什么法子？”苏云华问，“我以为我们会留在酒吧，一直等到夕雨再次现身。”
幻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苦笑了一下，“本来我离开酒吧，是想让身边的人少一些，但街上的人好像也不比酒吧少啊。算了，被看到就看到吧。”
说着，幻的右手朝虚空中一探，就从无形的漩涡中抓出了一件黑裙子。
看到黑裙子的瞬间，苏云华就认了出来：“这是夕雨白天穿的那件。”
在垃圾桶里捡到黑裙子的事，幻之前就跟苏云华说过了。
现在幻拿出裙子，言下之意便是要从这件裙子着手了。
“我们可以溯源到卖这件裙子的商家。”苏云华看着裙子，提议道，“然后根据已知条件筛选一遍，就能排查出夕雨的个人信息了。”
“那确实是一条可行的路。”幻笑道，“但我们可是生活在一个有超能力的世界，不妨想一想更有创意的办法吧？”
“比如呢？”苏云华有些困惑地问道。
幻将手中的裙子往上一扬，裙子便定在了空中，轻轻摇摆着，好像挂在了一个隐形的衣架上。
“万物皆有灵。”幻解释道，“这条裙子被主人扔进垃圾桶里，肯定很不甘心。要是我增强它的灵性，赋予它自由行动的能力，你觉得它会去哪？”
“去找它的主人？”苏云华半信半疑地答道。
“没错。”幻笑着打了个响指。
如同瞬间解开了封印，黑裙子欢快地扭动起来，似乎真的变为了活物。
它朝幻鞠了一躬，接着便顺着街道往前飞去。
“我们跟上。”
幻一招手，当先跟在了黑裙的右后方，苏云华也紧接着跟在了左后方。
这架势，倒像是两名保镖在保护要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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