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虽然也跟着下了山缝，可因为下去后只见到一个幽冥阎罗佛魔就被朝歌劝走了，所以洛水没见过什么凝阴石，也不知道他师父要找的东西就嵌在幽冥阎罗佛魔的眼眶里，一直以为神庙的入口另有所在。
阿灭说一个字，要喘三口气，而且因为伤得太重了，好几次开口只是嘴唇动了动，根本没发出声音。
洛水实在心急，想起柳然跟师父他们一起下到过神庙，他肯定知道入口，便顾不上再问阿灭什么了，踏着夜色匆匆赶去柳然留下的那个地址。
洛水想着，如果知道师父出事了，柳然他肯定会帮忙的！
——
“什么？！他们离开了？”
“没错，今天一早便启程了。”
洛水站在青木大门外，看着眼前的看门小厮，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
又绝望又生气。
生气是柳然这小子居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回了东陵，绝望是因为唯一能带着自己下神庙的人没有了。
但现在洛水顾不上泄气，既然找不到柳然，他还是只能从阿灭口打听神庙的消息，他不能浪费时间！
“公子等等！”
洛水刚准备走，小厮开口叫住了他，“您方才说，您叫洛水？洛川的洛吗？”
洛水点点头，“没错。”
“那你等一下，等一下！”
小厮说着，跑回院子，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封信，递到洛水手上，“这是小然公子吩咐我交给你的。”
“知道了！”
洛水接过信，没顾得上看，直接塞进怀里，便匆匆赶回了府中。
城东外，十里处。
长枫欲晚亭。
亭中，一袭梨花白绣玉兰纹的冷离坐在石卓边，石桌上，放着两杯早就凉透了的茶水。
亭外，柳然踮脚望着出城的方向，神情着急。
他这样，已经站了一夜了。
“小然……”
冷离才开口，柳然立马接上，“师兄，再等等，再等等，说不定洛水他已经在路上了！”
冷离看着柳然的背影，能想象到他现在的表情是何等期盼，何等焦急。
尽管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会让柳然伤心，但冷离也清楚有些话要是一直不说，以后他只会更伤心。
柳然他总有一天，是要明白这个道理的。
更何况在冷离心中，这种所谓的情谊，还比不过一支能取人性命的箭羽。
“我许你等他三天，这三天每天都有下人去大将军传话，可是他别说来看看你，他可是连手信都没捎来半个字。”
冷离无情地戳破柳然心里的期待，“如今我又多给了一日，等了一夜了，这太阳就快升起来了，他还是没有来，怎么，你还不肯死心？”
“说，说不定他，他是有重要的事！”
这话柳然自己说的都没底气。
“重要的事，能有多重要？”
冷离站起来，走到柳然身边，视线同样看着出城的方向，冷冷开口，“你知道去传话的人是怎么说的吗？”
柳然摇摇头，侧脸看着冷离，“怎么说的？”
“我让他们说因为你离家出走，逛青楼的事，我对你动了刑，你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了，想要见他一面。”
柳然瞳孔一收，盯着冷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所以，在他眼中，你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明白了吗？”
冷离开口，声音冷酷，说的话更冷酷！
可这倒是真的误会洛水了，虽然在洛水心中第一位的一直都是朝歌，但他也并不是不在意柳然，实在是因为这三天大将军乱成一锅粥，他忙着找朝歌的下落，根本腾不出别的心思来。
偏偏冷离手下人来传话的时候洛水都不在，洛水回来，负责帮忙递话的府中小厮又忘了这茬，就这么不恰不好的，全错过了。
“不会的！洛水跟我是朋友！你凭什么撒这种谎！”
“朋友？”
冷离冷笑一声，“朋友，得是你朋我友的关系，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把你当朋友了吗？你别忘了，你快死了，他都没来看一眼，你自己想想你所认为的朋友到底是怎么来的！”
柳然一愣，仔细想想，好像一直都是自己主动舔着脸上去要和恶婆娘和洛水交朋友，他们从来没说过把自己也当成朋友，或许真的是自己一厢情愿了吧。
或许在他们心中，自己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冷离转身，没去看柳然脸上那受伤的表情。
“走吧，他不回来了。”
冷离说完，便走出了长枫欲晚亭。
柳然沮丧地低头，跟着转身，刚走了没两步，听到出城的方向有马蹄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柳然灰暗的眸子瞬间被点亮，兴奋地转头回头，看到的却不是熟悉的人
终于，柳然眼中的那点光彻底熄灭，他相信了冷离说的是对的。
直到到了东陵与南阳的边界，他都没再回头。
——
大将军府。
一直到天蒙蒙亮，洛水才总算从阿灭口中问出了神庙入口的大概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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