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东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哪那么容易？”
“只要样本够多，只要重复的次数够多，再加上一点点运气，总能碰上一个两个想要的。”
样本，重复，这两个词的背后是数不清的受害者。林哲不自觉的双手攥拳：“林海源知道她的身份？”
“我当时对他说的是她是我捡到的失败品，至于他现在还信不信，这谁知道呢。”周骐耸了耸肩。
“他想干什么？”
“我也想知道。”
迟默坐在车上，周围的景色渐渐变得陌生。迟默表面上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实则心中暗暗记下位置。这不是去刑侦局的路。
周围越来越空旷，车速稳定在一百二十迈，想跳车逃走有点困难。袖中的匕首滑到她手上，她悄无声息的把匕首架在司机的脖子上，司机猛地一惊，车忽然打滑，轮胎发出尖锐的叫喊。
迟默伸手稳住方向盘，在他耳边冷冷的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就……就是例行问话。”那人咽了口口水，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下。
“谁让你带我去的？”
“刑侦局。”
“这不是去那的路。”
“对，不是总局，是下属的警署，那几位科技厂的老板也在那边。”
“哦？是吗？既然只是问话的话，在哪都可以，换个警署也没问题吧？”
“我没有这个权限。”
“那就和有权限的人打报告。”这条路再往前走只有一个地方，科研部。那是唯一一个，自己绝对不能去的地方。
“先停车。”她冷冷的说道。
那人透过后视镜看着她，见没什么破绽，只能听话的把车停在路边。
迟默伸手拔掉车钥匙，那人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匕首，努力维持镇定的说道：“挟持人质会影响他们对你的判断。”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或者天知地知我知，你自己选一个。”
那人眨了眨眼，大气也不敢喘。
“现在，给你的上司打电话，说我只接受在总部的问询，其他地方我拒绝配合。”
那人看着后视镜里那双没感情的眼睛，手指微微发抖的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他说了一下情况，嗯了几声，放下电话说道：“那个，上面同意了，您要不先冷静一下？”
“我一直很冷静。”迟默收起匕首，将钥匙还给他，淡淡的说，“子弹的速度是四百米每秒左右，你要是搞什么猫腻的话，先想想能不能躲开。”
他咽了口唾沫，打着引擎，调转车头。疯子不可怕，怕的是这种理智的疯子。
周围的景色渐渐熟悉，那人将她带到刑侦局的审讯室。审讯室里早就有人在等着她，那人背对着她，两鬓微白，端坐着纹丝不动。
是林海源。
她警惕起来，刚想拿匕首，墙上的两道红外射线立刻锁定了她的额头。
“不要轻举妄动。”林海源冷冷的说道。
迟默皱眉看着那个背影，百思不得其解：“我到底是哪得罪您了？”
为什么总觉得他是盯着自己不放，是因为白鸽计划吗？他知道自己已经查到他了？
林海源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久，才开口说：“你的任务一直完成的很漂亮，不过领功的时候却总是查无此人。一直当半透明人的滋味也不好受吧，给你个机会。”
迟默皱眉：“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听着不太像找茬，倒像是招安。怎么突然又来拉拢自己了，自己一个半透明人，对他应该也没多大用处。
“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林海源懒懒的抬眼一瞥，“有觉得命运不公平吧，明明比别人付出更多，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
“您想说跟着您，您会给我这些东西？”
林海源没说话，表示默认。
“恕我拒绝。”迟默说。
林海源有一丝意外：“我这是在给你机会。”
“我相信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现在答应，以后怕不是也和林哲一样身不由己。
林海源笑了下：“看来，你并不领这个人情。”
“您的人情我实在是不敢领。”
“你觉得我是在让你选择吗？”
“不是吗？”
她尽量不引人注目的一点点拿出袖中的匕首，然而林海源好像身后有眼睛一样，淡漠的说：“外面那么多人，想让你周围的人都为了你的任性陪葬吗？”
“您到底想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一道锐利的目光好像要把自己射穿，林海源好像回头了，又好像一直背对着自己。他这是……生气了？
刚才哪句话能激怒到他？
她不再犹豫，掏出匕首，做出迎战的姿势。两个人距离不远，控制好时间能躲开墙上的机关，只是听说林海源早年也学过格斗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虽然好多事都没有调查清楚，但他参与的事实和野心不会错，如果从这里解决掉他，或许也算解决一个麻烦。
“我说过，你即使侥幸的能成功，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林海源察觉了她的想法，淡漠的出声警告说。他依旧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好像没把迟默放在眼里。想刺杀他的人不少，但他现在还活着。
“走到这一步的人，还有怕死的吗？”迟默握紧匕首看着他。
“你的尸体一样具有研究价值。”
“你果然知道内幕。”
“自作聪明。”
“强行改变自然不会有好下场的，末日的场景您应该还没有忘吧，我们现在生活的地方已经经不起折腾了！”绿色消退，黄沙遍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明天，仿佛就在昨日。但人类永远不会吸取教训，眼前的利益和后世的发展相比，明显前者更能牵动他们的心。
“让人变强有什么不好？我的提案没有浪费任何资源。”
“人类变强的下场就是不断膨胀的欲望和自信，还有猜忌。”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自古以来从来都是纷争不断，有多少人能抑制住自己的野心，又有多少人，能止住自己的疑心。从石器到热武器，从来没有人放下过对战争的预防和准备。白鸽计划一旦成功，迎来的只会是新一轮的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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