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枕霜的思路被带跑偏了少许。
“其实我没想到对沐梓怎么样，我是圣地圣女，主司祭祀，但在以往的传统中，祭祀中途，必须要有聚灵狐参与并担任护法神兽。”剑枕霜端起酒杯，在灵感未曾预警的情况下，轻泯了酒杯中的液体，让嘴唇染了殷红。
张渔往慕笙身后缩了缩的同时，连忙用手掌捂住了嘴巴。
完蛋了……
这是张渔脑海中闪过的第一道想法。
真实想法被剑枕霜得知的她，已经在思考要不要直接动用魅惑，然后溜之大吉。
或者，装可怜？
现在的剑枕霜并没有给张渔带来多少压力，所以她对沐梓曾经告知过自己有可能会面对的惨状深表怀疑。
张渔声音有些颤抖，借着慕笙背影的保护，她仗着胆开口询问道：“是活祭么？”
在地球待过不短的时间的张渔，有借助网络，了解过不少祭祀的习俗。
这其中就有不少有关于活祭的视频。
当然，这里的活祭指的是用鸡、鸭、鱼等动物，可在张渔本体是一只章鱼，沐梓本体是狐狸的理解中，这些祭品是不是能与他们这些妖怪从某种意义上画上等号。
“不是。”
剑枕霜很明显的呆愣了几秒，然后才搞明白张渔的问题具体是在指什么。
“圣地很久就已经没有了活祭的说法，祭祀只不过是将大量制作完成的食物，用荷叶包好，然后将这些存放在船舱之中，由圣女、圣子、守护灵兽看护，让大船顺着天河向下，用事先准备的好的食物赠与沿途所有遇到的人。”
这里的天河指的是天河圣地之中，由天河府而起，至圣地边界而终，受仙人之力庇护的一条盘旋在天空，几乎贯穿整个圣地巨型河流。
慕笙很早之前就从系统那里了解过天河圣地的由来，此时再经由剑枕霜的讲述，一副盛事画卷缓缓在他的脑海中开始了勾勒，只不过，这件事为什么会让沐梓那么恐惧，不就是当一只吉祥物么，牺牲牺牲身体不也就过去了嘛。
“沐梓不愿意做？”慕笙秉持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良好传统，问出了自己最期望的问题。
剑枕霜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慕笙追问：“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衣服吧？”剑枕霜有些不太确定的道。
“衣服？”慕笙与张渔对视了一眼。
“嗯！”剑枕霜挥手让自己的灵力根据自己的记忆，将两套明显不是属于不同种族的服装凭空勾勒了出来。
偏向人类体型的那套，更加接近齐胸襦裙，只是刺绣更加华丽，繁琐的装饰也堆满了整个长裙，虽然还保持着齐胸襦裙的外形，但明显已经更加适合静坐，不太适合穿着者做出幅度太大的动作。
毕竟看上去衣服上的那些零零碎碎，似乎并不好伺候。
兽型那套，布料占比大幅度减少，但装饰物却要比人形服饰还要多出数倍，看上去更加喜庆，更加可爱。
张渔在看到人形所用的服饰时，双眼一瞬间就明亮了起来。
嘛，甭管本体是什么，谁不喜欢漂亮的东西。
这些东西毕竟是经过天河圣地长久的文明积淀，凝聚了不知多少人的智慧，才制作出来的衣饰，而且还是作全民祭祀这种盛事之中，再怎么样，衣服的品相也必须按照最高的标准来制作。
慕笙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么？”剑枕霜敏锐的捕捉到了慕笙的表情。
“你有没有……”慕笙用手胡乱做着比划，“想着把这些衣服不要搞得太可爱了。”
“因为，沐梓毕竟是一只正常的公狐。”
是的，这些衣服都太过喜庆，太过彰显自身与主人的美丽与可爱。
若是穿上的是个姑娘，估计也没什么，可沐梓的性别慕笙可是很清楚的。
让一只从小就从人类社会中长大的狐狸，打扮成这个样子，估计沐梓认为，这还不如砍他一刀来的痛快。
不是谁都有这么大毅力。
剑枕霜摇头，否定道：“在天河圣地的传承中，守护灵兽所需要的服饰其实只有这么一套，而且在此之前的典礼中，不是没有聚灵狐的族人穿过它们，我也没用从典籍中看到过，有男性的聚灵狐会因为这个理由而拒绝担任守护灵兽。”
因为天河祭祀在天河圣地的特殊性，聚灵狐一族都将担任守护灵兽视为一种荣誉。
在剑枕霜能看到的典籍中，她很清楚的知道，在天河圣地有关于聚灵狐一族的记载中，他们族群众大多数高层几乎都担任过守护灵兽。
慕笙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习俗，可能会与他原来的世界有所不同。
就比如对祭祀服饰的认知。
或许在天河圣地长久以来的习俗中，聚灵狐身为守护灵兽更是一种象征，而非实质存在的生物。
所以，在设计服饰时，守护灵兽的祭祀礼服其实没有性别这个认知。
只不过是因为证人在看到这件衣服时，下意识的就将自己的认知带入进入，产生了这件礼服是女性服饰，而不是男性服饰。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
或许每一任守护灵兽都是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的也说不定……
慕笙双手一摊，无能为力的道：“沐梓既然不愿意，我也没有一点办法，毕竟这件事不能强迫嘛。”
“不过……”慕笙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你难道没想过别的聚灵狐？”
剑枕霜看向慕笙，眨了几下天生似乎就带有魅惑能力的双眼，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慕笙险些吐血的话。
“我都不认识啊。”
“那你以往的祭祀都是怎么举办的啊！”慕笙险些用双手挠头的方式来表示自己的情绪。
天河圣地虽然失去了联系，但在云烟门接替圣地，担任了天河之域的主人后，漫长历史的继承下来的习俗必然不会轻易更改，所以，在天河圣地的治下，每年例行的祭祀盛大典礼依旧存在，而剑枕霜身为圣女，必然有资格、有义务主持祭祀活动。
虽然用普通的女性弟子伪装守护灵兽不是什么难事。
但请不要忘记大千世界主流的方式可是修真！
剑枕霜若真是这么做了，估计不知道多少大佬会被气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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