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有时候就在一瞬间，不喜欢也是。”白毛道，“别不好意思承认，人嘛！不都这样，变化很正常，你只是碰巧对方青予痴迷的时间长了点，现在又回到原点罢了。”
苏晨望向舞池里的人群，灯光迷离，男男女女像穿着衣服的动物般欢快地扭动，渐渐，他的眼神也随着光线迷离起来。
林欣坐在镜子前，看着脸上的疤痕，很久之后，她伸出手抚上疤痕的地方，那里凹凸不平，像平滑的鸡蛋突然粘上一道沙子，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刮掉鳞片的鱼，在这世上艰难又痛苦地撑着……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沉沦，她吸了吸鼻子，接道，“喂？”
“您好，请问是林欣女士吗？”
“是我。”
“您之前像我们提交的设计，被录取了，我们公司对您的想法很有兴趣，方便提供详细的资料交接一下合同的事情吗？”
林欣沉闷的眼睛突然有了亮光，“可以。”
她感觉心跳得很快。
挂断电话后，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那条疤仍然突兀，丑陋的横在脸上，可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痛苦。
她的设计能被知名公司认可，这种能力得到展现的兴奋冲淡了外表带来的焦虑和痛苦。
恍惚间，她意识到，自己最近一直忙着事业的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纠结方青予和苏晨的事了。
这段时间，她目标清晰，为人生奋斗，那些情仇爱恨竟然无声无息地退出了她的脑海。
她，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有些可悲。
手机再次响起，是韩尚的来电。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眼神和她的语气一样平静，“喂。”
“今天来公寓吧。”韩尚穿着睡袍懒散地坐在沙发上。
“今天有点忙，不想去了。”林欣拒绝道。
“怎么了？”韩尚语气不自觉加重，“你头一次拒绝得这么干脆，有什么事吗？”
“我的设计方案被公司录取了。”林欣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开心，她似乎也很需要有人和她一起分享这个快乐。
“哦。”韩尚点点头，他低头看向睡袍的带子，表情渐渐认真起来，“你那个设计能赚多少钱？”
“暂时还不知道，但签了合同可以拿到两千块。”
韩尚轻笑一声，“你来我这里，我给你的比两千更多。”
“你不懂。”林欣反驳，“重要的不是那两千块，是我的设计被录取，这意味着我的能力得到了认可。”
“我想你来我这里，这也是你的能力。”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挣两千块钱是一种能力，挣更多钱，难道不是更大的能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给我五千，也没有我我今天挣这两千块钱开心。”
“哈哈……你倒是挺有骨气？既然遇到开心的事情，更要庆祝一下，来我这里吧。”
“不了，今天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你在哪？我去找你。”
林欣诧异，“我这儿又远又偏僻，你要开车过来吗？现在很晚了。”
韩尚走进卧室，脱掉睡袍，看着柜子里的衣服，挑了件黑色衬衣，干脆利落地换上，“地址？”
林欣走到窗台边，把位置发给他，“外面有点冷。”
“嗯。”
韩尚很快换好衣服，拿了件衣服便急匆匆出门。
一路上，他的车像头黑豹，快速疾驰。
“咚咚……”
敲门声响起。
林欣打开门，韩尚站在门外，瞳孔黑得像天际的夜色。
“速度很快啊？”林欣打趣道。
韩尚抱住她，指尖在她身上游走，“想看看你。”
“最近欲望很旺盛？”林欣皱眉道。
“为什么不觉得是我真的喜欢上你了？”韩尚搂着她的腰，在她脸上喷着热气。
他的眼睛就在她眼前，黑得浓郁的瞳孔，仿佛融入了真情。
林欣轻哼一声，“人类只是被欲望驱使的动物。”
韩尚挑起她的脸，“你今天眼神很冷静，不像以前那样妩媚。”
他抚上她的疤痕，眼睛迷醉，“你这样也很有趣。”
欲浓时，韩尚的手机响了。
他有些不耐烦，仍搂着林欣，嘴里咕哝，“什么人，这么不识趣。”
“接吧。”林欣提醒。
“随它响吧，今天我什么都不想管。”韩尚说着便把装着手机的外套脱掉，扔在一旁的椅子上。
林欣看着他，笑道，“万一是急事呢？搞不好是你的病人出了事儿。”
韩尚拧眉。
林欣又道，“如果打电话的是方青予呢？你还不快接。”
韩尚仍赖在她身上不想动。
林欣一把推开他，拿起外套，翻出手机，屏幕上果然亮着方青予的名字。
林欣扬了下眉，把手机递给他，“还是接一下吧。”
看到方青予的名字，韩尚透着不耐烦，但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的声音还是恢复了认真和深沉。
“你好？”方青予试探道。
“这么晚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韩尚问道，但手却不安分地伸向了林欣的脖子，挑逗地抚摸着。
“你最近给我的药，吃了我头疼，好像还有耳鸣的症状。”方青予担心道，“这些症状以后会不会越来越严重啊，药停的话会好吗？”
林欣推开他的手，走到窗边，点燃一支烟，静静看着外面的夜色。
“这些现象是正常的，你不必太担心，患者吃药时，是有可能出现一些症状的，你试着平缓一下心情就好。”韩尚边说边走到林欣身后搂着她的腰。
烟雾熏得他微微皱眉。
“哦。”方青予淡淡应着。
“还有事吗？”
“我……”
方青予犹犹豫豫，似乎在纠结着什么话想说。
“很晚了，你好好休息。”韩尚回道。
“你先别挂！”方青予急道。
“怎么了？”
“我现在有点想你。”
“嗯。”韩尚淡淡应着，此时，他的注意力，他的兴趣，都在林欣身上。
见他沉默，方青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慢慢挂断手机。
韩尚呼出一口气，“终于挂了。”
他双手搂着林欣，把头埋在她肩上。
“你心里对她一点波动都没有吗？”林欣好奇道。
“让我波动的是你。”韩尚利落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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