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望泊继续刚才停下的动作，从符纸上忽然迸出大火焰，瞬间包裹了整具尸体，火光映在两人脸上，很快，尸体就化作烟尘，落在床上。
卢望泊伸手一挥，黑灰的尘烟浮动起来，渐渐凝聚在一起，床面上破烂的被子忽然浮起将黑灰色的尘土都卷起来，卢望泊再伸手接住。
卢望泊：“直接送去后山吧，让妞妞带路。”
喻右末回头看了看乖巧地站在院子里的妞妞，点了点头：“好。”
喻右末出门，蹲到妞妞面前：“妞妞，你帮哥哥带路去爹爹睡觉的地方好不好？”
妞妞歪了歪头看卢望泊手里的被子：“好。”
妞妞迈着腿往门外走，喻右末和卢望泊紧紧跟在后面，看着前面这小女孩儿一颠一颠地往前走，走的方向并不是他们来时的路，前路荒草丛生，荆棘满地，连走出的路的痕迹都没有。
喻右末抿着唇，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她，可小孩儿好像什么都不懂，只是带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几人都没说话，都能清晰地听到踩到枯枝的声音，小女孩儿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卢望泊：“我爷爷……是在被子里吗？”
喻右末一愣，缓缓回头看着卢望泊，他脸色很僵，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等着卢望泊开口。
卢望泊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双手紧了紧手上的被子，和喻右末对视一眼，然后看着小女孩儿，缓缓开口：“是的。”
妞妞：“可是爹爹来这里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卢望泊：“你记得你爹爹来这里是什么样的？”
妞妞：“是被几个伯伯抬过来的，装在一个黑匣子里的，跌倒被送回家的时候黑匣子上面还盖了白布。”
卢望泊皱眉，原来真的是送了王大壮的尸体回来。
喻右末：“妞妞，你想不想找回你娘亲？”
小女孩儿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点点头：“想！”
这是见到她以来，最开心的一次，喻右末发自内心地笑了：“等送爷爷陪你爹爹后，哥哥带你去找娘亲好不好？”
小女孩儿晓得更开心了：“好，谢谢大哥哥。”
喻右末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好，现在先帮哥哥带路好不好？”
小女孩儿兴冲冲地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喻右末微微弯唇：“卢望泊，看来我们要帮小孩儿找找她娘亲了，怪可怜的。”
卢望泊瞟他一眼：“你变得够快的，之前还说死生有命，迟早的事呢？”
喻右末垂眸：“可这只是个小女孩儿啊……”
卢望泊一挑眉：“你是会因为年龄原因对人产生怜悯的人？”
喻右末：“你这话就问得不太对吧，值得同情的人很多，值得别人同情的原因也很多，但有时候同情是没有什么原因的，就是刚好不知道戳中了心里哪一根弦，就忍不住想帮他……”
卢望泊抿唇：“好吧。”
喻右末看着前面一蹦一跳的小女孩儿：“唉……小孩子是真不知道死亡的意义吧。”
小女孩儿该沉浸在喻右末会带她去找娘亲的喜悦中，不知道睡着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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